Margherit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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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香料爱人(11)

XI.玫瑰与焦糖

刚入秋的天气只需要在西装外面套上一件外套就可以。不过明诚还是给明楼披上一件兔毛和羊绒混合的厚大衣,怎么也是上了点年纪的人,不能再冻着了。明教授今天下课的很早,两人就顺着一个个建筑物向北走。似乎这就应该是明楼想象过的理想中的日子:教书,猫,家和明诚。

“国破山河在。”远远的,他看到了圣心大教堂在夕阳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政权更迭之下信仰却仍然伫立着,证明着人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依然没有消亡。
“是啊。”
法兰西是从内部瓦解的。在外这些建筑物虽然都没有损伤,但她的经济却被德国整的一团糟。明诚从小就喜欢艺术,他喜欢这些可以让他暂时忘记真实生活遥远过去里的噩梦的东西,尽管他也从大哥那得到过罗曼罗兰在《米开朗基罗传》里说过的一句话:认识到生活,仍然热爱它,才是真正的个人英雄主义。
明诚许多的绘画届的同行永远做不到“认识”生活,而是一直在逃避。明楼这个学经济的人,往往会对此嗤之以鼻。尽管他们都勉强算理想主义者,却也不会沉浸在不切实际里停滞不前。不过明大少爷自然有这个的资本,字面意思上的。
但是,物质都可以改变,银行也是会破产的。好在灵魂不会变——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不认为有灵魂的。

这件事真的很难开口。
“您看这样好不好。”明诚犹豫了很久,“您的薪水…”
“想都不要想。”明楼一口回绝,“是谁让我搬进来时告诉我都不用操心的?更何况明家养大你,也该回报一点了。”明楼的口气很冲,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说出这样不讲情面的话,他应该是敏锐的捕捉到到了明诚面色,就主动地靠到他身旁,挽住对方的手臂,“大哥还得依靠你不是?”
“您说的对。”明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又吻了吻明楼两颊,“我会照顾好您的。”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明楼的自尊心。他捏紧了手杖,也抱住了怀里的人。
“您怎么了?您别担心,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没有生气……”
明楼摇摇头,示意叫他别说了。

虽然表面上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明诚仍然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回到香水台前,他就愤恨的问他的同事:
“怎么还有人买得起这些香水?”
“什么时候都会有有钱人。”
玫瑰花在什么时候都卖得出去,不会因年月不同而停产。由于城市对于粮食的需求,掌握交通和汽油业的人可以从这一方面迅速致富,一些美国的逃兵——如今的帮派头子靠着和军方的关系,伪造文取得燃油,再转手卖给法国帮派,因此发了横财。这些人在巴黎挥金如土,花天酒地。他们有些人是逍遥不了几天的,钱一旦转入他们的祖国就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尽管如此,也引得旁人艳羡。
富过的人对此倒没什么感觉。明诚是吃过苦的人,他知道穷是什么滋味,可是他不想让爱人跟着他一块受罪。大哥也真是,教授薪水确实不算高,那他也不至于这么扣门,这不是难为自己嘛?
“说不定他有自己的苦衷。”保罗劝说道,“你不也说,明楼不是这样的人。”
“他又不像我,需要养家糊口。”

Varcher先生在转身时翻了个白眼:他这些话是不敢当着明楼的面提。

明诚是容易瘦的体质,虽然饭没怎么少吃,但是前后忙来忙去却仍见着西装小了两号。明楼提议叫他去找裁缝再订制一身,他想自己看着舒心。
“没事,凑合还能穿。”明诚倒是捏着明楼腹部的肉一脸满意,“您可算有点几年前的意思了。”
“你快瘦成排骨了,我抱着都咯的难受。”
“瘦也能满足您。”
“我怎么教育出你这么一个孩子?”明楼拍开对方蠢蠢欲动的手,“你这样冬天会很难熬啊。”他捏着明诚那骨节分明的手。都说小孩火力壮,但明诚小时候是非常的怕冷的。就在明镜举着小棉袄追在明台屁股后面要强行给他套上时,明诚即使已经自己穿好了厚衣服也要缩在明楼的怀里,才够暖和。
“我有您呀。”
“油腔滑调。”明楼拍了一下他的脸,“等老房子那边装修完毕,我们就搬回去,然后……”
“然后什么?”
“正式重归于好。”
“噗。”
“你笑什么?”
“笑您怎么这么……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正如明诚所设想的许多计划一样,这个也要被耽搁的。
保罗的香水实验室门前围了一大圈人,有几个警察,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群众。
“怎么了?”
“烧了。”Varcher先生的胡子都烧焦了一块,显然他尽力了。
“谁干得?”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人,大家都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有人目光闪烁,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明诚他们的生活条件虽然不必当年,但是仍然好过这个城市的下层人民不少,外加他永远都穿着整齐,气度不凡,更是让一些人恨的牙痒痒:最后他们无话可来攻击,也就只能用些闲言碎语来攻击他的私生活。俗话说得好,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这些人甚至知道他和明楼曾经为日本人“效力”。他们说的越是绘声绘色,明诚反而更加得意:没什么能比被人嫉妒,这种无用又悲哀的仇恨让人愉快了。
但这些人居然还有几个能付出实际行动,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你也别跟他们急,有些人这不是还没回去。”保罗说的是滞留在法国境内流窜的东欧人。他们有些非常渴望回到自己的家园,而有一些——则是矛盾的。“找到元凶也没办法。”他苦笑道,“还好我的试验品都没有放在工作室内,不然就损失惨重了。”
“这,那怎么办?”
“尽快叫人收拾好呗。”

“那你这一两个星期只能去卖画了。”明楼喂了一口坐在桌子对面的人焦糖布丁,“那挺累的。”
“是啊。”
“这样吧,我下个星期借你一笔钱好了。”
“我要不要跪下来抱着您的腿说谢谢?”
“爱卿平身,去喂孩子们。”
孩子们指的是青瓷和毒蛇两个小家伙。
“青瓷”最近是收敛了许多,除了偶尔气气明诚之外基本上不会再去骚扰鸽子了。相反,“毒蛇”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但受到残害的仍然是明诚。明楼用面包碎去逗它,趁着“毒蛇”没注意轻敲一下它的头,鸽子咕咕了两声,反而去找明诚报仇:可能真是眼神不好,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在一只视野模糊的鸟类眼里,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铜墙铁壁,早就不分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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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