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威】（城拟）黄金海（1）
热威段子合集的产物，看心情更。
热威热试写+海军组四人日常
威尼斯人设名：sereno 塞雷诺
热那亚人设命：giano 加诺
（1）
古罗马人在叫地中海‘我们的海’的时候，他们大多都默默无名，但却也享受过那光景下的一丝余晖。港口城市是幸运的，他们享受着大海般开阔的眼界，在海平线的交接光线中锻炼出海鸥一般明亮的眼睛和坚韧的体魄。港口们又是不幸的，他们的面前的舰队有时也挂着敌人掠夺的旗帜，挥舞着死亡的呼啸声，并且并没有因暴风雨交加的季节而减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内陆有内陆的危险，海上自然也有海上的，上帝总是公平的，即使现在不公平，也总有一天是公平的。
塞雷诺比一般人更懂得’公平’这个词的含义。不仅仅是因为威尼斯是现代银行业的发源地、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更是因为威尼斯是一个从未经历过古罗马时代却跻身于意大利历史名城，塞雷诺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来诠释命运的公平性。命运对于威尼斯，公平的要命。想来意大利不会有第二个地方有威尼斯的地理环境更恶劣，都灵虽冷，但也就是冷；那不勒斯有火山，但也就几百年爆发一次；剩下的，米兰、罗马、佛罗伦萨和西西里的名城，还指望跟环境恶劣沾边？开什么意大利玩笑。
夏天海水的臭味和蚊虫疫病一起袭击，冬天即使穿着最厚的大衣，却站在快要漫过膝盖的水里，等着圣马可大教堂开门，种种一切，确实塞雷诺最习惯的生活：与关节炎为伴。
所以，当尊贵的加诺，在热那亚一月的暴风雨加冰版里擦着鼻涕摸着眼泪的时候，那是塞雷诺一年到头最不孤独的季节。
意大利这地方就是这样，有的人来了之后大失所望，虽然不会犯上巴黎综合症，但也好不到哪去。外人只看到他的美丽，或者最丑恶的嘴脸：后者多半找威尼斯人借过高利贷，或者在五渔村的portofino上过当。有意思的是，即使知道威尼斯的贡多拉和热那亚的水族馆一样坑人，却每年仍有数以万计的游客想要亲眼见见这两个地方。对此，特别是加诺，表示深刻的质疑：当然他不会说出来，他只需要淡淡的看塞雷诺一眼，对方就已经知晓所有的热那亚土语脏话。
地中海里有黄金，黄金堆里有成群的热那亚和威尼斯商队。
大海不仅给了他们老寒腿和关节炎，也给了他们数不清的财富：或者说是对方给的，嗯，不准确，应该是从对方那抢的。每年威尼斯狂欢节，塞雷诺隔着一群五光十色的人群，就能看到那个照常打扮成中世纪热那亚人的家伙冲自己跑来，并且在对方试图将自己踢进水里之前躲开。
没人能比对方更懂自己的坏心思。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颤抖，一个不经意拍肩时的偏差，加诺就知道威尼斯人又要蒙害他那干扁的钱包。佛罗伦佐总是愤恨的说，这就是畜生们之间的默契，安德烈管这叫敌人们的友谊，拉斐尔说这是亵渎上帝人的共通之处。
当然，诗人也说过：罗马城与教廷坑骗欧罗巴，热那亚威尼斯祸乱地中海。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所有人都知道，看见这两个人冷战或是热战，都要假装没看见的走开，千万不要去劝架。一如既往，塞雷诺率先摔门而去。威尼斯人生气起来也不会像那不勒斯人那样火爆，只是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但情绪已经完全写在脸上。加诺也知道塞雷诺为什么生气——他生气就是没有原因的愤怒，看到自己就生气，就像偶尔自己也会看到塞雷诺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一样。
所以加诺也不着急。不急，不急，就慢慢的等着，过了两个小时还没回来就出门看看。他太了解他的兄弟了。理论上塞雷诺不算他的兄弟——这个半岛上就没人老老实实的承认彼此的兄弟姐妹关系的，他们宁可管法国人叫舅舅。不过他承认，承认塞雷诺是自己对侧面的兄弟，热那亚和威尼斯，分别位于亚平宁半岛和欧洲大陆接壤的两边海口，就像是影子一样对称。同样以商业称霸地中海，远踏耶路撒冷，在那，共同见证过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的衰落。他们都知道金钱有多重要，都懂变幻莫测的局势，所以也默认了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固执。
两个小时妥善的过去了，加诺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出门了。威尼斯有个很大的鱼市，那里的腥味隔着几条小巷都闻的到。
“多宝鱼是今天刚捞上来的么。”被询问的人不说话。
所以加诺也不说话。他们俩就这么看着，看了两分钟。
“消气了？”
“嗯。”
我当年被你打个半残都没气成这样。”这句话几乎是热那亚人每次争吵的终结语。
虽然深知怀揣着当年的傲慢没什么用处，但塞雷诺并没准备收起他的臭脸。正如历史所记录的那样，他是海上共和国中最后一个倒下的，他有资格猖狂，有资格傲慢，有资格说‘命运是公平的’。三次威尼斯热那亚战争结束后，他看着加诺如他想象的那般沉落，他知道如果不是他，一样的表情会出现在自己脸上。
加诺被迫卖掉了比萨港，丢掉了他尊贵的名号：大海的统领者。塞雷诺知道他的每一分痛苦，每一分都感同身受，他也同样拥有那个海的统领者的名字。
黄金海里有什么来着？他回忆着。
噢对了，黄金海里有赛雷诺复杂的泪水。
他在为身为敌人的自己而哀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