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herita C.

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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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香料爱人(10)

X.琥珀


今天le galion的现任拥有者早到了十分钟,却看见他的伙伴已经端坐在香精瓶如同管风琴一般排列的调香桌前,双手抱臂在胸前,对着一块石头,苦思冥想。

以为对方又在为感情的事情苦恼发愁,保罗自然而然的祝福了一句:“祝你分手快乐,诚。”

“啊哈。”

听见关键词的明诚却意外的笑开了花。保罗早已习惯了明诚每天微笑面对分手生活。他甚至有一点后悔给明诚所谓的“分手亦可做爱”的建议。香水师对气氛有着特殊的敏感,就算对明诚的爱人并不算特别了解,却也足以让他在脑海中勾画出一个人物的形象。

他只见过明楼三次:第一次,明楼随同明堂一起找到了他,这位已经在格拉斯学习了六年之久刚初入市场的调香师,那是1930年,而他认识明诚则要等到七年以后。第二次是他明诚从苏联回来——那时他们并不算熟悉,Varcher先生就未敢问明诚到底去那充满冰天雪地的地方做什么。

“学习画画。”明诚答,“我还挺喜欢圣彼得堡的生活的。”


而第三次嘛,是战争结束后的第二年。


嗅觉已不再灵敏,却仍然在努力分辨和提高的调香师对着一块透明、姜黄色的石头发愁。

琥珀,一种美丽的东西。大自然的神奇产物。上帝是万能的,这一点毫无疑问。但至于是否存在上帝那是神学、宗教学的问题。

“我觉得这东西是没有味道的。”明诚扁一扁嘴,“倒是好看。”

“你少抽两根烟就闻的出来了。”

几天前明诚在和买画的客户攀谈时,随口聊到明诚的副业:当他卖画时,调香是他的爱好;当他推销香水时,绘画是他的兴趣。美国商人显然对香料也十分感兴趣。这不奇怪,有钱人绝不会单独从生活的一个方面去热爱,他们的金钱挥霍在各式各样的地方,无一不显示着一样东西——财富。金银珠宝太过俗气,太暴发户,尽管他们绝大多数都是。

当对方聊到喜欢的香调时,他说了一个常人不会提起的味道:琥珀。

“你不觉得神奇吗?这么多宝石,翡翠、孔雀石、猫眼,都没有气味,唯独琥珀有。”

明诚一边附和着,一边努力回想这应该是什么味道的。

“这种味道最适合贵族。”

贵族,这种词一点都不符合明诚的价值观,却让他联想到一个人。“俄国的琥珀宫挺出名的。”他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话来他回应,随口敷衍了一句。“好像是被德国人拆了吧?现在找到没?”

“还没有,该死的法西斯!可怜的琥珀宫。希望它没有毁在哥尼斯堡——加里宁格勒。”


这段时间真是摧毁了许多无价的东西,他想。


保罗拿起琥珀,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在琥珀上燎了一下,一股甘甜又特殊的味道从那块金黄色的石头上散发出来。

“你为什么会有打火机?你不是不抽烟吗?”

“只是抽的少而已,不抽烟怎么调烟草调的香?”

“说的很有道理。”明诚拿起一旁贴着标签的小瓶子,“我想带回去给某个人试试看。”


他尽量悄无声息的潜行到明楼的身后,尽管明诚知道对方一定会有所察觉。明楼忽然感觉颈部一阵冰凉,伴随着的还有一阵甘甜的香气。

“你干什么?”

“我想试试这个味道单独在您身上是什么感觉。”明诚的手压迫着爱人敏感的颈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香水应该涂在哪,这是个非常好的问题。理论上他应该涂在动脉经过的地方:明诚相信,如果他手里藏着刀片的话,那么很快手指下这块肌肤就会失去温度,再渐渐变成青色。

他大哥会把香水涂在他想要被亲吻的地方。

这不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永远都别想等到他承认这么做了一天。“嗯…那你说说看?”

明诚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刚涂过香水的地方,又深深的吸了一下,他似乎是闻到了类似硝烟的味道。这股炮火的烟感,已经成为明楼的一部分,久久不能散去。

“像一杆老枪。”他用真诚的口吻说道,“宝刀不老。”说着,明诚的手就隔着衣料向下探去。

“没正经。”

调情的人嘿嘿一乐,继续往下吻:“为什么我怎么喂您都没以前……饱满了?”

“身体健康点不好吗?省得你逼我吃沙拉。”

“这倒是。”

明楼最近不缺运动。

可能是在外自由惯了,忽然被关进一个有限制的区域内,小野猫有点无所适从,整日上蹿下跳,让明楼可劲的逮。明诚是不想帮明楼去抓猫,一靠近黑猫,猫儿就仿佛见了敌人一般。

不过确实是如此。


自从猫咪和鸽子搬进来之后,明诚感到两股巨大的威胁力正一步一步抹杀他在家中的地位。

特别是猫。

就当明诚准备进行下一步时,猫儿叫了。

“它饿了,去给它准备吃的去。”

“我也很饿。”

明诚要去扯明楼的扣子,被对方一把抓住手:“先去喂猫。”

拧不过他,明诚只得老老实实的去煮鱼,经过猫身边时不由得恨恨的看了它一眼。

这一幕被明楼看在眼里:“跟猫斗气,你真有出息。”

“我可不敢,您罩着他呢。”


等明诚准备好猫食回来,发现猫咪正舒服的睡在明楼的怀里,没有要醒的意思。

“猫粮放一边,它现在睡的挺香的,别打扰他。”

他看看像一坨煤炭一样的生物:“您也不嫌累。”明诚撇下嘴角,“吃我的喝我的,还睡我的对象。”

黑猫闭着眼睛喵了一声。

“大哥,你还没给它起个名。”

“叫青瓷好了。”明楼瞬间给出了答案。

明诚几乎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您再说一遍?”

“你还听不听我的。”

“听听听。”他想都没想,对着一旁喝水喝的好好的胖鸽子叫了一声:“毒蛇,过来。”

这名字有点不好听啊,明诚瞬时感觉鸽子看人的目光都变得分外锐利起来——差点忘了,它看不见。毒蛇尽量不飞,公寓里东西堆的多,很容易就碰到。它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就是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明诚心想的是,鸽子应该是按照体型来分辨他和大哥的。


胖鸽子落在明诚肩膀拍动翅膀的声音惊醒了明楼怀里的猫,两个动物对视了一下。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他们只是互相看看,似乎终于接纳和认可了对方。


青瓷和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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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