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Monsieur S. (17)
（17）
“cher S.
许久未与你倾诉情感，你可否还记得我？我孤独一人的来，莫非你也要让我孤独一人的离去？我不在你的身边，不能与你道每一声晚安，我只能在世界遥远的一个角落里，默默的想念。当我想起你时，你会想我吗？至少，读此封信时，你一定要想一想我，对着同一轮月亮，对着我们唯一能共同看到的事物，静静的思念。”
信贴在他的胸口，比火炭都烫。
“怎么不吃？”
平时明诚都会将这类烤物，切好成块后装在精致的盘子里，再配上土豆泥等配菜。而今，明楼是端着大烤碟直接扔到桌子上，要不是阿诚提醒，他估计连往下面垫本书都想不到。说好了爱书，但明楼还是把那本教坏他牛肉汤的菜谱撕了撕，变成桌垫，也算是物尽其用，落叶归根。
他吃了两口，却放下筷子。明楼的手艺也没有那么糟糕，还是挺好吃的，明诚想。至少吃着爱人亲自又成功的饭菜，是格外的可口。
“不好吃。”他大哥撇撇嘴。
“我明天试着活动一下，还是我下厨吧。”
“别，你歇着。”明楼立刻说道。“要是裂开了，我得再做一个星期。”他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还撸起来的袖子和腰上的围裙，又问。“你每次做完饭，也这么没胃口吗？”
“是啊，自己做的哪有别人做的香。做饭的就是人肉吸油烟机啊，闻都闻饱了。”阿诚倒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烤土豆，吃的津津有味。毕竟小时候他穷怕了，不挑嘴的。
“那……”明楼试探的说。“以后我们轮流？”
空气凝住了一秒。
“您想控制体重，就直接说好吗？”
“……”
伤病应该成了明诚现在最好的借口。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让明楼搂他，对方也欣然如此。
尽管——他早就好了。
明诚以为这就算是热恋。清晨一个吻，晚上一个拥抱。 他不太奢求感情有多轰轰烈烈，只盼望能天长地久。他从未认真思索过什么是爱，或者应该怎样去爱，就这样的单纯，又无可救药的沉沦在对方身上。
然而，明楼并不认为这是感情的极致，他绝不满足于此：他们的相处方式，几乎与曾经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多了些亲密但仍保守的动作。
“你觉得这样就够了？”
“我知足。”
看着阿诚用嘴接住自己喂来的削好的苹果块，明楼又隐隐为自己的不满而羞愧，再加上和上级的书信往来，让他有种背叛对方的感觉。他干脆将盘子塞到明诚怀里。“你又不是手伤了，自己吃。”
“唔……哥…”
第二个音节还没出来，明楼就老实的拿起叉子继续喂他的好弟弟。“说真的，阿诚。”
“您说。”他嚼着苹果回答。
“你觉得，我们这样，没问题？”
“没有啊。”明诚笑着眨眨眼。“我能得到您就足够了。”
这算得到吗？明楼的内心深处像是一个人走进了迷宫一般。他们之间从未说过情话，也未有浪漫的言词，或者说，他居然将所有应该对面前这个人讲出的话，都写在给别人的情书里——这让他不安，猜不透，也对自己失去可靠性。
“我只要陪着您就行。”阿诚坐起来，扶着他的肩，认真的看着明楼的眼睛。
他也看了看他。然后猛然意识到不对。
“阿诚，你的腿没事了！”
“心上人。
人类对月亮的认识还有限，你怎么能让一个我们无法认知的东西，用来思念我们的爱情？噢，我只能假装没看见你的愚蠢，并将这视为一种可爱的行为。我当然记得你，当我每次抬起头，看着不同形状的月亮，就会想起不同的你：人都有喜怒哀乐，可有人只爱你的笑颜，我却爱你每一瞬的表情。因为那是你，你的思绪也是你，只要是你，我便都愿去爱。虽陷入与你的热恋，却仍不如你这般蠢笨的S。”
欺骗，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次，他要连续做一个星期的伙食，来犒劳明楼被蒙蔽而不满的心。虽然说明诚抱怨着鱼的价格，但是既然明楼喜欢他一定会去做——明家真不确这两个钱。好久没有下厨，他想着干脆做道复杂的菜，选明楼平时绝对不会想着做的。
但面对着贻贝、螯虾、狗鱼、海虾、乌贼和蛤蜊以及螃蟹，他又真的想找爱人帮忙。对方看出了他的心思，明诚收拾东西的时候，明楼就围着他问：“真的不用我打下手？”
这话听起来挺耳熟的，他想。
“您怎么了，今天我做饭呀？”
海鲜汤的步骤非常复杂，他不想劳动大哥，就自己默默的去清理材料。
“那至少让我在旁边学学？”
“成。可是，提前说好，看完您可能就吃不下饭了。”
“阿诚啊，咱们可都是杀过人的，有啥可怕的呢？”
即使是明诚已经开始用黄油煎虾了，明楼依旧无法抹去脑海里的鱼肠子、墨鱼汁以及黏在蛤蜊上的青苔和黑乎乎的虾线。
“都跟你说了别来凑热闹。”
“你让我冷静一会。”
虽然汤闻起来就很香，但是画面还是让人更印象深刻。明诚也不管他，自作孽不可活。他要将螯虾的头砸开再过油炸，混合上刚刚剥壳的海虾虾头，得到两种不同的虾最精华的部分的鲜汤。再将狗鱼煎熟，倒入已经煮开的蛤蜊汤里，并加入虾油、圣女果和切成条状的鱿鱼。原本应该再加上蔬菜高汤，但是一直注意着明楼，明诚忘记了这一步骤，还好他还想起来罗勒酱。“主食吃什么？”
“面包。”切片的法棍也渐渐变了颜色，明楼这才忘记清理时让人作呕的画面，撅着屁股瞧着烤箱里面。
“您这么着也不怕腰疼。”明诚用木勺翻着浓汤，还得被身边的人吸引目光。他忽然就觉得不知足了，仅仅亲吻那嘴唇拥抱对方的身体，并不足以来表达他对他的感情。
“我还年轻着呢。三十出头的人被你说的像四五十岁，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先保证你不会身上这疼那疼的。”虽然这么说着，但明楼还是立起身子，挺的直直的。
“行，我保证。”明诚举着两只没来得及洗的手，在不碰触到对方的前提下抱住了他。
“多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老，像活在电影里一样。”
“想什么呢，多大人了，还这么天真烂漫。”
“你要是哪天走不动路了，就我背你。”
“你确定背的动？”明楼自己都忍不住问。
明诚刚想回答，您减减他还是可以尝试的，但在对方猫头鹰一般的目光下——
“背的动！”他肯定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