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herita C.

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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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香料爱人(30)

后调篇开始

XXX.醛

“您给我安排调香师的工作时我就应该想到。”

一开始是派varcher盯着他。

然后是现在都不肯承认的失业。

还有这个,最不可忍受的。


明楼磨磨蹭蹭地拧动钥匙,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推开门:这并不是他们通常的家。三个月前,门前的全身镜上还没有积攒这么多灰尘,墙角没有蜘蛛网。

“我以为您早就把这个地方的钥匙丢了。”明诚语气不善地道,“我以为您想一直赖在我那。”

“不是说好,冬天结束就搬回来。”走在前面的人随手脱下自己的外套交给对方,这房间里一点温度都没有,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同以往,明诚并没有主动地嘘寒问暖,而是反讽道:“对,所以现在就是连原来的地方都回不去了么?”他原本想让对方披上还没有失去温度的大衣,但一想到此人“作恶多端”,又已经掀开披着沙发的被单躺了上去,就放弃了这个打算。接过的大衣甚至还没来得及挂上,跑去厨房查看的明诚就发现:墙壁还是黑的。

“我的天。”

他高估了法国人的效率,并且失业的明楼怎么可能付得起人工的费用,他俩快连吃饭都成问题。估摸着大哥就是找个借口,不想回来罢了。之前他说他并不是诚心要烧掉厨房——对此明诚一直都是将信将疑,这次可以确认了,那一次的的确确是个事故。因为不在明楼计划里的东西,他是决心不会去主动去做的,比如这个烧黑了的厨房。但凡他主动去关心、侧目的,都是有目的性。

躺了一会又打了两个喷嚏的明楼十分淡定,他拉了一把椅子,用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手套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之后,自己翘着腿坐好:明楼标准的训话前戏,一般情况下明诚有两个选择,老实交代从严,抗拒挣扎从宽。不过今天他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不去搭理他。看着明诚变出一堆的家务工具——然而他也只是举着扫把和抹布思考了半分钟,就意识到这并不是打扫房间的好时机。

他将东西丢到角落:“比起房间,我觉得我更应该收拾下您。”

明诚盯着他,而后者在他的注视下叹息了一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一枚扣子。

“你先听我解释。”明楼哑着喉咙道,“真的有原因。”

然而明诚早就明白了他的套路,上下打量了一番,并不为所动:“我听着,说。”他用手点了点对方的上衣,“穿好了,别冻感冒。”

政治是门非常深奥的学问。对,当然是学问。不然经济院旁边就不会有政治专业。明诚看着大哥解释的模样,想起曾经明楼用伞抽打跪下的他,问他为什么要卷进这摊浑水里。那时明诚问:您不也在吗?

是,明楼也在。人难免因为冲动和理想,而被迫加入一个群体,渴望从中获得集体中每个个体最大幸福的可能。也会因为身份背景和家事的胁迫,对同胞苦难的同情而选择拿起武器

一个,接着一个。

政治是门非常深奥的学问,这门学问一旦加入,就会像漩涡一样将人滚进去。他们的理想最后成为了当权者玩弄于鼓掌的武器。外敌已败,内战继续。这种事情跟民族特性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这只是人类的常性,无论何时何地。明诚有许多绘画上的朋友,他们算不上同行,也并不把他这个艺术爱好者当作自己人。他们最大的共性应该就是都义无反顾的加入了理想主义者的阵营里。可理想最终会回到到现实里。现实会无情地击碎象牙塔——这并非理想本身的错误,而是人性使然。

“我们掌握的东西太多了,无论哪边都是。”明楼说的“我们”。明诚看着木质的地板,开始回忆哪一块下面还藏着枪和刀片。

“就是需要行动起来,是吧。战争刚刚结束,是清扫战场的时候了。”他想假装漫不经心地拎起面前的箱子,但却被对方看穿。

明楼将手按在箱子上:“今天你们交易的这个箱子里是什么。”

“先生。”明诚拉了一下箱子的把手,试图抢回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然而明楼毕竟是明楼,在这种场合下明诚永远都占不了上风。

“你也一样瞒着我。”他慢慢地吐出一句话,“多久了。”

“一个多月。”阿诚小声道。

“再撒谎。”

“和您一样。”无奈之下他道出了实话,“从来都没断过。”

“那现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您想怎么办?”

“我想请你办件事。”明楼忽然抬起头,看着明诚的眼睛。

明诚也和明楼一样。他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会如何离开这个世界:被枪杀,死于某个战场上,失血过多的躺在没有人知道的巷子,或者干脆躺在明楼怀里断了气,甚至,这应该是他最期待的一种死法。人都会死的,明诚想的很清楚,也非常坦然。只要明楼一声令下,多么危险他都会去做。但大哥极少给他安排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借口是太重要了他不适合。明诚早就做好了随时去牺牲的准备,但现在去死已经不是牺牲了——至少明诚是这么认为的。

“我现在需要你。”明楼看着他,用明诚从未见过的、迫切的眼神,“我需要你。”

明诚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他甚至以为自己永远都等不到了

“只要是您要求的,我都会去做。”明诚顿了顿,“除了伤害您。”

“也许会有一点危险,”明楼清楚地听见对面的人松了一口气,“而且会时间比较长。”

“我真怕您告诉说是又要往自己身上捆炸药包命令我不要管之类的事。”

“只是送信和潜伏。”明楼此时已经恢复了长官的做派,“送信这种事情,你很擅长的。我需要你去格拉斯一趟,追踪一个人。小心,他很会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你必须跟他保持足够远的距离,而且不能伤害他——当然你也要小心自己的安全。在完全确认对方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之后,将这封信送给他。”

虽然不理解这有什么难度和危险,但明诚还是点点头:“我明白。”

“明天就启程出发。”

“明天就?”

“怎么,想偷懒。”

明诚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知道您这样急。”

“早办完,事成了,大家都轻松。”明楼想了想补充道,“你不也就可以早点回来。”

“对对对,您说的对……可是咱们家的猫和鸟呢?”想起另外一个家中的小动物,他不禁有些担心。

“今天你出门后我就留好粮食了,你不用担心。一个晚上,会和平相处的。”

这样明诚终于可以放心了。不过也是。他转念一想,大哥不总是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吗?外人看来明楼是那样的严肃、不近人情,可只有明诚知道,他是那样温柔又体贴的人。明诚只需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完成爱人交给自己的任务。


上次也是明楼要提前将他送走,画面一模一样。明诚要提前回国,去香港。很久以前,他要去苏联,也是在这分别的。那时他从未担心过:因为他们知道何时就一定会再次见面。

“大哥,这段时间您照顾好自己。”

“嗯。”出乎意料的,明楼一把抱住了他。明诚只觉得不对:大哥极少会这样明显地、在公共场合表现出自己的感情。他抱地很紧,明诚感觉对方这是要勒死自己,他仔细想了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明楼的事——但给他胆子,明诚都不敢。不过现在并不是敢不敢的问题。

“你也好好照顾你自己。”

明诚点点头,用他能想到的最诚恳的语气道:“大哥,您就放心吧。我一个人肯定能完成任务。”

“任务不重要,你要照顾好自己。”

任务不重要吗?明先生真是变了。听着这话,明诚不禁莞尔:“好,我会既照顾好自己,又完成任务的,长官。”

火车开启时,他透过窗户看见爱人的脸上挂着泪。直到火车钻进隧道,周围骤然变得漆黑,耳膜突然感到巨大的压迫,明诚甚至感到自己有些头晕时,突然就想起了分别时明楼的眼神。

明诚内心暗叫不好。


他又要做什么?


“他知道吗?”

“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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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十章,且看且珍惜

不过还有好多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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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