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herita C.

玛格

© Margherit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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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Monsieur S.(34)

(34)


“Mon Cher.

我翻着日历,一年过去了。

我们似乎认识很久,很久。长的忘记了时间,开始让人腻烦。我写下的句子,忽然就不让你惊呼感动了:就像以前我们爱过的人一样,慢慢淡去,疏远,最后离开,消失在世界的尽头里。那一段动人的情话,变得枯燥无味,细细咀嚼又像甘草糖,甜的作呕。欢笑转瞬即逝,悲伤却永久相伴。

真若想走,就松手吧。至少在各自应该安好的地方,自由的驰骋。请允许,我的爱人,我的战友。

你的S.”


眼镜蛇想要回国,深入敌后。这是一封申请信。他们的情书传递暗码的方法是,每个字母都会以一个暗码字母代表,不同的字母在经过一行一行的交互对照后 就会产生一组新的文句,只有透过关键词才能组成新的意思。

而这次这一封的关键词是“courage”。


法语,译为勇气。

这里面的意义很多,对祖国的勇气,对家庭的勇气,还有一个他最不敢承认的——对爱的勇气。

相处的这一年里,有一件事一直梗在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人说过:就算他们都深知对方是爱着自己的,却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我爱你。”更别提其他更肉麻的表白。情话说多了确实让人空添了许多烦恼和没有系统的哲学。

哲学,这最让人头疼,爱情的哲学是头疼的三次方。

这一点点渴望,在私密的书信里传达着,释放出来,像是另一种床上运动的形式,只是钢笔为剑,入纸三分,抽出又进入,宛若一只漂泊的小船,在风浪里沉浮。


青瓷看着信件气的牙痒痒。他抬手,砍掉鱼头泄愤。那狗鱼头飞出去老远,不过还好掉在水池里。

“轻点。”阿诚下手太重,声音大。明楼戴着个眼镜,皱着眉头说道。

“不重点砍不掉啊,大哥。”他又不能冲出去跟大哥说,他不能回国。“有些人的死脑筋,要能也这么一刀砍掉就好了。”


毒蛇眉头皱的更紧了。是,他知道的。明年六月去香港,十月份回上海在新政府就职。这是要让明楼去送死。

但是他必须去。而且也是他自己想要去。

他一介血肉之躯,若能发挥出他最大的作用,他愿意。他不会去牺牲家人、爱人,所以他只能选择自己。信里他也提到了阿诚。翻译出来的意思大概就是:


“明诚留在巴黎,远离战场。”


当然,无论是留在巴黎,还是遣送回国,都被这位绝情的上级驳回。

“S,我的爱人。

请原谅我,我永远无法忍受让你离开我——我是说关系上的,这件事上我绝不妥协。你将这句话读清楚,看仔细了:你是我的爱人,我与你同进同退,除非你变得不再是你,不然我誓死捍卫在你身边,绝不放弃。”

这根本不是封情书,通篇的命令式就是一道指令。明楼是军人,军令如山倒,他不得不服从。

以爱之名的命令。

日历上被圈出了一个红圈:一年前的今天,明楼偷偷吻了他一下,自此才捅破了那层看不见的窗户纸。两个人都没有提,也不互相去问是谁画的圈。甚至,在明楼没有要求的情况下,减肥期的餐桌上就多了一份Opera和一锅奶油鲜鱼汤。他还点了蜡烛,放了一朵玫瑰——很快又被拿走,因为影响视线,放了他就看不见明楼的脸。

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被放在明楼的右手边。

“这是什么?”他不由分手的把点心拉到自己面前。却又被明诚拉过来,撒上一点食用金箔,再推回去。

“礼物。”阿诚的嘴里蹦出两个字。

“你晚了足足两个月。”另一人吃着甜点抱怨道,他想念死这美妙的巧克力的味道。

“晚上再补偿您。”

明楼轻哼了一声,拆开一看。

是一支玻璃笔,通体深红,透过光线可以看见里面的如同金线一样的花纹。阿诚介绍道:“威尼斯穆兰诺岛的玻璃笔,构造有点像毛细血管。我在三个月前定制的,您看这儿。”配套的墨水瓶外面是银制镂空雕花,依稀看的出来是一个字母。

“S?”

“是啊,苏珊。”几个月前那一掌可还让明诚记忆犹新,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戏明楼的机会。“好了不闹您了,我取的法语血液sang的首字母。”

他是花了心思的:

以墨水为血液,以笔为躯体,纸张是世界,文字即灵魂。

明楼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句:“阿诚,你又皮痒痒?”

“不敢。只是这么表达一点,我对您的崇拜和爱意。”

“嘴甜也没用。”明楼把最后一块歌剧甜点送进嘴。“你之前不是说要切磋切磋么?”

“是……啊?”

“那就今天晚上吧。”

“哥,都晚了。”他的眼睛还往楼上瞟,他什么心思明楼清楚的很。

“白天你有课我有事,没时间。”


要切磋去床上搞个够不好么?

明楼偏不。他小心的把玻璃笔收到书柜上,这东西很易碎的,要放好了。不然过会他们动静大,摔坏了阿诚可会伤心的。

明诚取来两套运动服,当着明楼的面三下五除二的换好,明楼倒是磨磨蹭蹭的,死活不肯脱衣服。

“您什么样我没见过。”他将桌子搬走,腾出地方。“难道要我动手帮您。”

“不用了,你转过身去。”

“我不转,您是不是就不切磋了?”

明楼瞪了他一眼,然后开始缓缓的脱衣服。阿诚傻乎乎的看着他。他知道自己这个表情一定特别蠢,会被明楼嫌弃死,但是仍然不能挪开目光。

这在明诚眼里,算得上一场红磨坊的康康舞。不,这是脱衣舞。他大哥的身材,其实好的很。之所以抱起来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肌肉密度高,也不枉费明诚给他吃那么多蛋白质。昏暗的客厅灯光下,他的皮肤偷着诱人的光泽,还微微发红。

“阿诚啊,你知道什么是潘克拉辛么?”那是一种古希腊搏斗术。

明诚刚想回答:“知道……噗。”

大哥是真的想打他!

这一拳足够叫他把昨天晚饭都吐出来。


“我忍了快一年了,小子。”

听到这话,明诚几乎要放弃抵抗。


他都做错了什么!

什么让他忍了一年?明诚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

只有一个可能,他只能想到自己做过的最过分的那件事。


一想到这,青瓷两眼一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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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