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祸川（三）
*轮回转世设定+黑化阿诚，警告：有明诚/李熏然情节。
本章明诚×李熏然上线。
三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虽然没有堵的像停车场，但依旧车流量很大。明诚一路创了不少的红灯，估计要交上一笔不小的罚款，说不定要吊销他的驾照，不过没关系，有明楼这事好摆平。
“大哥！”看到明楼在，他安心不少。
明楼在，就都安全了。他能想到自己想不到的事情，能将自己从噩梦里拉出来，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转危为安。明诚谁都不相信，他只相信明楼，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阿诚，别着急，就丢了一张画。”明楼对他招招手，并引荐身边的李熏然。“来认识下，这位是李警官。”
“您好。”明诚看都没怎么看李熏然就随便问好，又转过头问他的店员： “阿香呢？今天不是她上班么？”《家园》放在画廊的时候他一直要阿香盯着，帮着看看画框做的精细不精细。
“阿香姐说她病了，让我代替她。”那个女员工唯唯诺诺的又快哭了。阿香是明诚在画廊最信赖的人，做事麻利，不该多问的绝不多问。谁知道今天恰好就病了呢？这个新来的姑娘，就知道吃，一到饭点儿店都不锁就急着下去买饭。
“监控呢？”
他的店里还是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再说了他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总算是逃脱街头画家水准，明诚自然不缺装监控的钱。
“监控刚刚警方都看过了，被人修改过，没留下痕迹。不过我认识一个朋友估计能帮的上忙。你别跟人家小姑娘发脾气，当务之急是让警方好好查。”李熏然见明诚越来越压抑不住怒火，赶紧站出来帮那女店员说情，并转移明诚的注意力。
他这才认真的审视李熏然。如果不跟明诚说，他会以为是自己某个同胞的兄弟，但他们的气质又那么不一样。
李熏然周身是温柔让人有亲近欲望的气场。
明诚是略带冰冷的拒人千里令人捉摸不透。
“李警官说的是。”明楼附和道。
等等。明诚心中不安的种子再次发芽。难道这一世他才是自己真正要铲除的人。他从来就没有安全感。在第一世的时候，十岁以前，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桂姨的脸，周围一切能当做武器的东西向他挥来。
什么能比亲生母亲的毒打更能扼杀一个人对世界的信任呢？
“梁仲春。给我查查李熏然这个人。”他打开耳机里的信号接收开关，对梁仲春下达命令。
远处，明楼和李熏然依旧有说有笑，明诚的眼神却暗了下来。情报人员很快就有了回复。“李熏然这个人，除了长得跟你像之外，哪都不像你。”梁仲春的话里话外，听起来像是安慰。
这倒真是实话。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明诚七岁的时候还被桂姨虐待着，如果没有明楼，恐怕明诚对这个世界再无希望可言。也如果不是明楼，明诚一定会走上跟他绝对不一样的路。这个李熏然绝对不一样，他出自一个家庭关系良好，他的父亲更是警察局局长，交往的人都是正常、健康向上的人——除了工作上要接触到穷凶极恶的罪犯。
他们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但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接受标准，李熏然更适合这个社会。
不得不说，明楼很喜欢和李熏然聊天。他的话语里似乎有明楼一直渴望看到的单纯，但又并不是愚蠢，那是一种骨子里的积极。他拍拍对方的胳膊：“什么时候你不想当刑警了，你随时来找我，我一定给你找个比你现在工作轻松薪水又高的。”
“那不行。”李熏然吐吐舌头。“我不干警察了我爸会杀了我，他是警察局局长。”
“哪有父亲不希望自己儿子能找到一个安全又高薪的工作的！”
明诚就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插嘴。
“你想干嘛。”冷不丁的，梁仲春问道。
“不干什么，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好好好，我多嘴。”
他心里自有计划。
尽管被偷了东西，画廊第二天还得照常开门。也是因为刚被小偷光顾过，明诚早早的就到画廊里看店。他的工作室不在这，但他喜欢在店里画画速写，毕竟回家之后就只有明楼一个模特，这熙熙攘攘，有店员，有客人。明诚放着古典音乐，是费加罗的婚礼的小提琴配乐，李熏然听见这旋律曲调，眉毛都拧在一块了。
昨天被李熏然帮忙说话的女店员看到他表情不对，先将音乐停了下来。“李警官，你没事吧。明先生，李警官来了。”音乐一停他就缓和一点，看到她又要去放音乐，赶紧阻止：“别，别，别放了。”
“李警官不喜欢吗？”明诚示意女店员不用担心，开口问道。
“是……不太喜欢，”岂止不喜欢。简直就是噩梦。“你在画画？”
李熏然问了一句废话。
“警方的调查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明诚从来不说废话。
“之后有线索，第一时间通知我就行。”不经意间他用上了平时命令梁仲春的语气
小警察觉得插不上话，就绕到他身后去看他画画。他的店员也不觉得别扭，就随意的走动不刻意停下来。明诚的笔下人物永远都是虚影，像是一个个鬼魂，尽管这样他还是精准的捕捉了人物的动态，他用黑白的光影组成了人物和之间的关系。
当然，这在一般人看来就是一团看不出是什么的随笔。不过如果一般人就能理解的，还叫什么艺术和艺术家。这点李熏然也是明白的。
“这样你也能画？”李熏然说的依旧是废话。
“不然我就让他们停下来了。这样挺好，生动。”明诚懒得跟这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多废口舌。
李熏然不知道接什么，就静静的看着他画。
“你们警察都这么闲吗？”明诚讨厌别人看着他画画，所以他喜欢坐在角落，但这个李警官偏偏要挤到他身后最后一点小空间里。
艺术家都是古怪的人。
当然，他不明白明诚对他话语带刺的原因。
明诚背后挂着张古怪的画。一看就不是出自国人之手。
画中有四个人，两男两女，都穿着相同的衣服，右边的男性扶住即将晕倒的女性。
“这幅画叫，how they meet themselves.”明诚报出一串英文名字。“他们如何遇见他们自己。”
灯光下，两人相似的面庞格外清晰。
“我是来问你点事。”
昨天调查结束之后明楼给他留了电话和地址，开玩笑的说要是他不想在刑警大队干了可以去当他明楼的保镖。
“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不行吗。”
“那副画，作者是谁？”
明诚头也不抬。“没有作者。”
“没有作者？”
“你也可以说作者是个无名氏。”
“那你为什么——”
“你们这些不懂艺术的人，总会单纯将作者的价值和作品的价值联系到一起。我就不能就喜欢那种模糊的虚实关系吗？那幅画打动了我，所以我喜欢他。收藏他也花了我不少钱和精力。希望李警官不要因为这幅画不是一副价值连城的作品就放弃寻找。”
“那倒不会，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作者这方面下手。万一窃贼是作者的忠实粉丝，也是有可能的，您这么一说我也可以放弃这方面的线索。”
谁会是我的忠实粉丝啊。明诚这话可不能说出口。
但明诚的眼前浮现出明楼的身影，他举着红酒，笑骂着他不谦虚。明镜问起来，明楼抢在他前面回答：《家园》。
“你喜欢画人？”
看着挂在上面的肖像画李熏然心有余悸，他找店员要了杯水润润喉咙，然后避开那些目光不再去看。
被问的人摇摇头。“我喜欢自然风光，山水田园。”
“噢。”
但是这画廊里大多数标着是作者是明诚的作品都是肖像。
“所以我的人物肖像都拿出来挂在外面展示卖钱。”虽然明家肯定不缺钱，但有人愿意为画家的作品消费，对于画家来说也是一种满足。“风景都被我拿回家留着，自己欣赏。”
“丢失的那张画也是风景，你和那张画有什么联系吗？”
李熏然特意准备了这个问题，这是案件的关键。刑警的直觉告诉他明诚隐瞒了很多事情。他将画的照片发给薄靳言，对方只回了一句‘这种画不要买’就没了下文。既然人人都觉得这不是一副上乘佳作，那为什么一个见多识广的明家画廊老板要如此上心？又是谁，要夺人所爱？
来了。明诚知道他绝对会问到这上面，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和这幅画没有联系，我和画的作者也只有一面之缘。那是一副我一位留洋归来的老师年轻时候的习作，他早年在巴黎留学，热爱印象派莫奈的笔触，虽然模仿笨拙，但因为画的是他爱人理想中的家，而赋予这幅画特殊的意义。后来因为因为一些不可抗拒力，老师没能将他热爱的事业从事下去。等到时事终于稳定，却也和爱人天人相隔。他的家人只有这幅画来怀念他，再后来连他的家人要撒手人世，这幅画就落到了我的手里，以他学生的名义。”他顿了顿，放下笔，垂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有那位老师，就没有现在的画家明诚。”
“留洋的？他叫什么？”他想刨根问底，又问回了刚刚问过的问题，他至少应该得到一个名字，就一个已经故去的作者的名字。
明诚淡淡的一笑。
“不出名，街头画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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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they meet themselves，一副著名描写双重身相遇的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