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完美诸神（2）
warning：本文中所有的人物都有爱、有恨、自私、任性，在乱世里活成了自己想活的样子。
也许在一些人眼里算是OOC。作者不吃药。
嗯，还有，可能有点互攻。重要避雷提示，本文明楼给阿诚当秘书。明楼单人重生设定。
（2）
闻足五天的消毒水味，明楼决定摆脱白衣恶魔们的折磨。出院这一天，是王天风来接他。说来明楼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疯子会对他这么客气。
“你大姐那里，还得你去说。”王天风对他挤眉弄眼，明楼假装没明白。他心中叹气，那堂堂的疯子，居然没牵扯进家仇国恨里，也会是个平和的人。
装病装够了，也该回家了。回家第一件事，明楼就是去检查他那‘上海滩风流明少爷’的衣柜：还好，还没他想的那么花俏，也没见着什么花领带之类的恐怖物件。
以前都是明诚帮他挑衣服，明楼一套，他自己一套。两人大摇大摆的显示着铜墙铁壁的关系。现在倒好，衣服只有他一个人穿得。
明楼又翻了翻他的文凭，嗯，还行，虽然没有之前的好，但好歹还是个知名的法国大学的经济专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需要一个接近阿诚的契机，一个足够充分的位置留在他身边。他一边想一边就坐到了地上，看着这个‘自己’的档案，他习惯性的伸出胳膊，道一声：“阿诚，腿麻了，拉我起来。”
无人回应。只有表滴答滴啊的声音作为回答。
什么人才能一天十二个小时看住他明长官？
明楼的思绪飘到他熟悉的记忆里。
“我想跟您谈谈，你的秘书阿诚。”
秘书！
他要应聘阿诚长官的秘书。
“下一个。”日本兵用生硬但凶悍的中文喊道。
“长官，长官你等等啊，等等我真的不是共党，也不是军统的人，我不是啊！”
眼看着这是第三个了。
明楼都觉得心中有点虚了。毕竟，他真的不了解‘阿诚’。
根据阿香和大姐的话，阿诚应该是见过自己的。那个时候桂姨还在明家做工，带着阿诚来过明公馆。那稚嫩的双手，捧过节日用的鲜花，点过停电时的蜡烛。
还摸过他的脸颊。“大少爷，我什么时候能像您一样高啊。”阿诚天真无邪的笑起来。
明楼不敢想，他现在会用来取无辜人的性命。
“你，进去！”
明楼不能回头。他觉得自己只要有回头的念想，就会张皇的逃出这个地方。他应该忘记阿诚，忘记仇恨——他不是神，他已经为国家奉献过一次了，不需要也不应该有第二次。
然后他审视自己的内心，国家和明诚，他一个都放不下。
深吸一口气，悬在丹田处。
他推开了门。
阿诚背对着他，穿着日伪政府的军装。明楼了解上面每一个标志的意义，也明白每一根丝线下走狗的骂名。
“名字。”
明楼看着阿诚出了神，一时都忘了回答。
“你的名字。”阿诚皱着眉回了头。在看到明楼的一瞬间又舒展开来。“明楼？”
“是，阿诚长官，我是明楼。”
“你怎么会在这。”他的声音透着惊喜。“很多年没见过明家大少爷了。”
“别来无恙。”明楼硬生生的把自己习惯的那个称呼憋了回去。“我是来应聘您的私人秘书一职的。这是我的简历，请过目。”
“不用了，我了解你。”阿诚把明楼递过去的简历随手扔到办公桌上。“你跟外面那些蝼蚁不一样。”
“公平起见，您还是随便翻阅一下好。”明楼听到阿诚的话心中松了口气。他势在必得，但也要做足面子功夫。
“我说了不用。只是，你们明家人，不是最恨我这种汉奸走狗，怎么会放你出来？”
明楼挺直腰杆。“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家奉行的是顺大势而为。先生就是大势。”
阿诚轻笑了一声。“这是你自己觉得吧。”
明楼心中说是，但又不能回答。
“恭喜你，明先生。”阿诚终于完全转过身来。“你成为了我第一任私人助理。”
也是最后一任。明楼心中暗道。
他之后还是翻开了明楼的档案。时隔这么多年，这张面孔除了圆润不少，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那天他被桂姨打的皮开肉绽，是明楼呵斥住养母那随时准备落下的木棍。那天所有的细节他都记得，明楼抱起他，他看到养母的木棍上滴落的血，叠加着已经风干的血迹，他记得明楼身上的味道，是法国的古龙水，他记得自己紧紧的抓着他的衬衣，褶皱的像他的伤疤。关于明楼所有的美好回忆，都停留在那天的夜里，没有更多了。
明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明公馆的。那确实不是他的阿诚了。他的阿诚不会跟他那么说话，也绝对不会投日，不会放过奸佞，也不会滥杀无辜。他自认为心中首先牵挂的是家仇国恨，可家仇不复存在，国恨也难以全殇。唯有明诚，是他心里一点白月光。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明楼，你是抗日者，不管是哪个世界，国难当头你就必须冲出去。
明公馆灯火通明。明台和于曼丽刚刚大婚完，明楼又伤好出院，整个明公馆都笼罩在一片幸福之中。昏黄的灯光让人看的眼晕，推开门踏进去，又跟以前并无太大差别。
“明楼啊，你回来啦！今天都做什么去了？”明太太看到明楼回来了，就急急忙忙的小跑过去。
“噢，妈，我出去办点公事。”
“哎呀你说你，也终于知道做点正经事了。都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的很。”
“大哥，快过来，医院伙食不好，快过来补补！补完你给我们唱个曲听！”明台朝他绘手，他一脸新婚的幸福。
“诶，明台，你大哥忙了一天了，让他休息休息吧。”明镜柔声劝道。
“没事大姐，我能有什么正经事，明台想听，我给他唱就是。”
多完整的家，唯少一人与他合奏。
瞒着家里面那么多口人到伪政府来上班，明楼还是压力很大的。他先试过走窗户，被早起拍日出的郭骑云发现了，郭骑云喊了王天风，王天风引来了明镜，明镜叫起了明台，明台带着于曼丽，曼丽唤来阿香，阿香刚开口喊，大少爷，你小心着点啊，明楼二话没说，开了车就跑。
希望他们能理解成，明大少爷风流倜傥，早起飙车。
就算这样，明楼到阿诚的办公室的时候还是迟到了。
“你看看表。”
“表？”明楼出门就忘了带，他领带就系了半拉钟头。“报告阿诚长官，我没带。”
“这是几点。”阿诚露出手腕，那不粗的手腕上挂着一块有点年头的表。
“报告长官，看不清楚。”
“过来看。”
“……八点三十三。”明楼知道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要求你几点来？”
“八点。”
“看来你还知道。”
“对不起。”
“算了。”
“算了？”
“你第一天来，我也不难为你一个大少爷家的。去，给我倒杯咖啡来。”阿诚放松了语气。
“好的先生。”
明楼一转身就被阿诚叫住。
“咖啡里加一块半的方糖，五分之二杯的牛奶，再加三分之一茶勺巧克力粉。”
就是一杯纯黑咖啡，这些都没听见。
明楼向天发誓，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亲自碰这神圣的咖啡机。他左右看看，秘书处还有两个人，他唤来那边那个眼神闪躲的：“你，会煮咖啡吗？”
“会是会……只是…”
“这个任务以后都交给你，好好完成。”
阿诚只叫他倒咖啡嘛。他就负责倒就行了，再附加一个端过去。
当诚长官看到这纯黑，闻起来还有点焦的咖啡，他心中绝对闪过了一个开除明楼的想法，但他忍住了。
“你以后还是负责泡茶吧。”
过了一会，明楼就端来一杯苦的能让阿诚大后天晚上都睡不着的西湖龙井。
“把这倒了去吧，我自己来。”
“那怎么能行，我做秘书的，连茶都不能给长官泡，我辞职算了。”明楼义正言辞。
这逻辑无懈可击。
“你下去吧。”长官的声音都透着无可奈何。
“是。”
“等会。”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
阿诚向明楼走近一步。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将明楼扰的无法思考。阿诚和明诚一模一样，但又完全不同。明诚会拉着他叫先生，长官，会趴在他的耳边说亲昵脸红的情话，阿诚只会叫他‘明楼’，而他要喊阿诚‘先生’。
明楼认为自己无路可退，干脆就站定不动。
他仔细的打量着他，明楼能感受到对方目光从自己的眉眼转移到喉结，又转回眼睛。
小时候，那每次去明家唯一留存一点的温暖浮出水面。就像桂花酱，打开罐子香味扑鼻而来。
“作为你的长官，我可以信任你吗？”
信任应该是相互的：他很想说可以，但理智提醒着明楼，他应该保持沉默。
因为他不能让一个自己并不相信的阿诚，去相信自己。
四目相对，各怀鬼胎。
最终，是阿诚先移开了视线。
“你走吧，有事我会通知你。”
“是。”
明楼知道，他取得了阿诚对他的第一步信任。
而这个信任，是建立在这个世界的明楼给他的温暖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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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要接进伪装者正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