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衍生】【唐川×贺涵】雷诺兹之罪（12）
（12）
能被唐川称为朋友的人，不算太多。
他的人际关系里，大多数是“学生”，还有一些是“同窗”。向他经常咨询办案的人，应该叫做“同事”，偶尔兼职朋友。僵着脖子回到自己的病房时，唐川才意识到看望他不过是季白份内的事，他真正的目的是去找一位医生。
傍晚，他看见季白一改平日唐川看不过眼的抽烟习惯，站在医院门口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交谈。虽然在其他人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唐川敏锐的观察到了：季警官竟然一改平时训人的语气，跟对方轻声细语的说话。而那名医生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却仍然尽量的保持着风度，哪怕似乎他下一秒就能站着睡着了。
看见他们两人，唐川仿佛被触动了一样，默默地扶着墙往回走。季白也看见了唐川。不过，他像是没看见一样，拉着他的医生朋友就驱车离开。从黑色的车窗里，他看到那位医生刚上车就歪斜地躺下休息了，看来他真的太累了。从正常、健康的伦理观上来说，看到季白终于走出了前妻的阴影，他应该为对方感到高兴。可此时他只能感到失落——特别是那位医生朋友还有几分像贺涵，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唐川不怪他。就像他不怪贺涵会仓皇的跑掉一样。
躺在床上看不了书页玩不了手机更别想做实验了，他想起了石泓。直到现在被对方弄进了医院，唐川仍然不愿意称石泓为嫌疑人。至少他所认识的那个石泓，一直都会是他的朋友。
唐川盯着天花板的泥点，去计算他们的数量和坐标。这是很久以前他们还是学生时代时，石泓跟他说过的一个打发无聊时间的方法——打发时间，不过是唐川的说法。唐川并没有将自己的知识，局限在物理之内，所以数学也是一样的。他的兴趣点并不是在数学上，数学只是他研究物理的一种手段，或者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唐川研究的途径，同样的，物理也是他研究万物的手段。
唐川还记得那时候石泓就说过，只要有纸和笔就可以研究几何了，如果没有纸和笔，能看见东西也能进行计算；如果眼睛也被蒙上，那就在黑暗的脑海里进行研究。在那虚无的世界里，石泓能轻易的沉入之中，摆脱时间。
于是他尝试闭上眼睛，像石泓说的那样“自娱自乐”。很快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像他的朋友这样专注。他想做实验，想去喝酒，想看书，想读诗歌，想看有趣的美剧，想打羽毛球，想练射击。
还想贺涵。
于是，他换了个方向，开始计算贺涵这道题。他从来都没问过贺涵在哪工作，不过肯定不会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附近，那样太危险了，遇上熟人肯定是一夜情最窘迫的事情没有之一了。他也没有问过贺涵多少岁了，他笑起来有皱纹，虽然打扮仍然很年轻时尚，皮肤也好好的保养，但肯定快要走到中年了。那他和他的女友相处了多久呢——他们应该相处了很久了。
唐川对最后这个问题，没有判断的条件。他想得心痒，毕竟他是个科学家，不随便推论，他想做实验，现在就想。可是脖子上这个东西实在碍事，就算能活动，这个样子跑去实验室，一定会被学生们嘲笑的。
既然一个命题不能被证明，那就换一个命题。反正，又没有人会逼他写关于贺涵的实验报告。
于是他换了一个名叫“今天他为什么想要亲吻贺涵”的命题。不出意外，唐川发现这个更难证明。他当时的行为很不符合逻辑，不仅仅是他的，贺涵的也不太符合逻辑。在正常逻辑之内，贺涵应该接受他的亲吻才对。可是他没有，他躲开了。根据之前贺涵的行为，他应该很希望能和自己维持一定的情感关系的。
那他在躲什么呢？想到这，唐川又想做实验了。
这些对琐事的想法，无疑缓解了唐川对于石泓的问题的痛苦思考。石泓这个名字刚一回到唐川的脑海，他立刻又紧皱起眉头。
石泓居然想杀了他，他的朋友，他的劲敌，想杀了他。
唐川睁开眼睛，再次看着天花板的污渍，他想。
能被自己称为朋友的人，真的不算多。
于是他又继续想念贺涵。
刚刚贺涵说他要去陪唐晶，这个唐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呢？她是一个变量。贺涵晚上去找他，会做什么？吃完饭，喝红酒，然后回家。到了家之后又要做什么呢？他快结婚了，一定得在女方面前，表现的顾家一些吧，所以晚饭说不定会在家里吃。对，他上次还欠对方一顿饭……
唐川彻底失眠了。
他默默地笑：不是他有多爱贺涵，而是这道题，可真有意思啊。
那一刻里，唐川竟然理解了贺涵。他将自己代入石泓，然后把贺涵代入陈婧，虽然很不合理，但这也是打发时间的方法了。
要是为了贺涵……
突然，唐川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这不可能。”
一阵激烈的分析过后，他从逻辑的辩论中清醒过来。唐川感到无比的痛苦正在撕裂他的大脑，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这个推理使唐川心痛，而更让他纠结的是，他是否应该将这个推测说出来。
毕竟那样，一定会伤害到许多人的感受。
石泓，陈婧，以及唐川他自己。
贺涵并没有去陪唐晶。毕竟要是约会中途跑掉，过一会再跑回来，这个谎话也太不好圆了。今天太匆忙，他只是看唐川没有什么大事，甚至都没来得及去问问他具体怎么了，才会把脖子弄成这个样子。之前唐川总是提到什么实验之类的，恐怕是做了什么危险的实验，才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吧。应该提醒他一下，不然伤了自己，还老让他贺涵跑去看望。贺涵摸摸自己的嘴唇：他这是做慈善吗，每次都是对方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下午他会逃了。虽然说希望唐川成为第三者——名义上情感的第三者，但这未免对他也太不公平了。
这个“他”，并不是唐川，而是贺涵自己。到时候两头应对，会产生愧疚的人是自己，不是那两位姓唐的人。
贺涵总是希望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想要名声，也想要金钱，他想要霸占着一切。尽管他懂得人生就是不断选择牺牲中前进，但他仍然希望每一份，都能归属于他。
就算唐川不是那么的优秀，贺涵都会想霸住他。
“哎。”
他叹了口气。以后啊，就应该多浪一浪。这一定是工作太忙，没时间去接触各式各样的人，才会被这么一颗草迷住了心智。唐川除了器大活好之外，还有什么？他既不懂浪漫，也不会哄人。他只是会在做的途中摸摸他的头发——似乎，好像，是在考虑贺涵的感受。
贺涵知道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这年头谁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呢？更何况对方是个理科男，唐川恐怕连感情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关心实验和法理，不会理解自己有多么的纠结。
再说，跟alpha谈什么感情？要谈就谈肉体。肉体和灵魂是分开的，肉体的归肉体，灵魂的归灵魂。要谈感情和灵魂，还是要找beta和omga。不过omega们太多愁善感了，不好。
贺涵的大拇指在屏幕上一划，找到了“罗子君”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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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应该可能会有肉，要看作者的肾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