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herita C.

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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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现代AU】【ABO】标记五十次(14)

XIV.


“大哥,我有个问题。”

“你说。”

“被我标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听见这句话,明楼猛地睁开眼睛。墙上的老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间在流逝,地球正常转动,南北极没有调转。没有任何违反常识的事发生。恐怕,是小狼崽的暗示起了反应。他叹息了下,只能裹紧身上盖着的被子,这个冬天可真有够冷的,这温度使人清醒,确认自己无法轻松的入眠之后,明楼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书。

一个人在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专心致志的阅读,明教授又不喜欢用社交网络来获取碎片信息,那太混乱,太没有章法。这几天他几乎将所有能看到的关于性别、分化的相关书籍看了个遍,并且从中得知抑制剂从来都只是缓兵之计,不能长久的。不少omega和alpha,在进行过标记之后就后悔了——他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就算这些人都是成年人了,在感情上仍然跟小狗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又不顾后果。标记时山盟海誓,过后就想要后悔药——有人就想方设法的要延缓发情期或者干脆要抹去标记。

他也特别去看了如何抹去标记。

然后,明楼恨不得将那一段话直接遗忘,他也只能忘记。


“您没睡好吗?”

看着大哥那乌青的黑眼圈,明诚在思考要不要把泡过的茶包拿去冰镇。明楼这么注意仪表的人,真怕他直接不想出门了。明诚犹豫了下,还是如往常一样先将日记本递给明楼,拉着椅子坐远一点,然后沉下气:“大哥,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明楼点点头,“怀疑”的看着他的爱人。他必须保持这个态度,才不能让明诚看出破绽。这一段话他已经听腻了,可是他得耐着性子听下去,宛如第一次般。

不过今天不太一样,明诚显得有点着急了。仔细一想,确实是。omega的发情期可以通过抑制剂来延缓,但alpha可不仅仅是需要一枚药剂那么简单。

发情的是心,不只是身。

所以当阿诚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时,明楼虽然理智上认为他应该演绎出惊慌、紧张和抗拒,但却反应为妥协。


“大哥我,我我觉得我们应该巩固标记,这对您的记忆恢复有好处。”明诚快速的编着谎话,“我们很久没有做过了。”


“我认为你至少应该有一定准备再说这句话。”明楼清醒过来,甩开他的手,“阿诚,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您…在这方面,没有给过我指导。”


好像确实是,他也没有从他的父母或者姐姐那得到过这一方面的借鉴。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是两张白纸。不过明诚这张白纸,现在已经画上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了,明楼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搞上的。

“我的意思是,”明楼仔细的从脑海里搜索词汇,“我认为也许你应该尝试着,旧地重游。”

“我怕您会生气。”明诚想到前一日在甜点店的可怕遭遇。

“我指的是以前,再之前。”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在你我……缔结那个标记之前,你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做就…”

明诚连忙摆手,他生怕明楼误会:“我那时候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追到的您!您要听那时候的事吗?就在标记前一晚,您忽然……”

“不要告诉我,我也不想听。”明楼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你给我出去,我去换衣服。”

“换衣服…您要去哪?我给您安排。”

“阿诚,听话要听音。”明长官眉毛都立起来了,“你知道什么叫约会吗?”


“就这。”

“就这?”

还真是,比甜品店强多了。他庆幸的想,明楼真怕明诚再把他拉去一个类似的地方,这会让他质疑几年前自己是不是被直接撞坏了脑袋。

就是一般人真的不会在军事博物馆约会。但他们俩都不是一般人。


就算喊了一万遍反战的口号,高中时就被送到法国读书,听惯了“你有枪支我有鲜花”的所谓先进思想的故事,但对武器的着迷还是深入每个具有入侵性的人的心里。仔细想想,确实不奇怪。明楼看着明诚专注的观察那些花纹精美、被擦的发光的雇佣兵长剑、厚重但又掐腰的盔甲、以及看起来装填上弹药还能正常发射的火绳枪。

这些武器着实令人着迷。依照黑格尔的美学理论,人工美高于自然美,因为这之中有人的智慧在里面,这是经过加工、再创造的,所以蕴含着更加磅礴的美。

重点在于怎么定义“加工”。教育应该算一种人为的转换,但是这就意味着被加工的对象,会被物化。

这样很不对,物化他的爱人,他的阿诚。

可当明诚站在这些玻璃窗前,明楼的眼里并不能容下那些冰冷的器具了。

明诚也是一样武器。他深深的刺破了他的心,却浑然不知。也许刺透身体,他是知道的吧。


“我记得小时候带你俩来过。”明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太久远的事情他也要不记得了,“明台听的昏昏欲睡,大姐就抱着他提前走了。”

“那是因为我没地方可去啊。”明诚笑着回答,“我不听您的话,我听谁的?”

“你可没有你说的那么懂事。”

“明先生您无所不知。”他奉承道,“而且,您也将我变成了您最顺手的一样武器。”

说的十分有道理,但仍然,明楼对阿诚这种自我物化的说法感到非常的不适,尽管他想不到完全反驳的方法,于是他的手摸上明诚的腰,看似漫不经心的答:“你比橱窗里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强多了。”


“您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意思吗?”

“不是。”明楼拍拍他的手臂,“走吧,我看够了。”

“您不想知道我们在这发生过什么吗?”阿诚追问道。

明楼立刻停下脚步:“是我想的那种事吗?”

“不是!”

“那就好,是的话。”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明诚,“你自己看着办。”


“重点不在这边。”明诚小声的说道,“在另一边,您比较喜欢去的那个部分,两次世界大战的展馆。”


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原本就不算舒展的眉毛,又更紧凑的拧在一起。

“不算是喜欢。只是时间上更近,更具有借鉴意义。”

“好好好,您说的都对。”


许多博物馆都在尽力创造让观者有在时间中行走的感觉,游客轻轻松松的走过这些展厅——然而人类的每一步都十分的艰难。到了近现代,武器明显进步了许多。而每次迈过脚下的数字时,那些钢铁铸造起的怪兽,就变得更加精巧,也更加的面目可憎。

明楼自认为,他从来都不是反战人士,真正的反战人士不会参与到这团浑水里去。战争和世间所有的丑陋之物一样,是单纯存在的一种现象,你无法去批评它——它存在,不会因批评和咒骂而消失,战争的本质是物质资源的不平等,只有消除所有的不公,才有可能彻底将其消灭。可若是等到那一天,估计消失的不仅仅是战争,还有国家和每个个体本身。因为每个人,都不可能平等的拥有所有的东西。话虽说的是“人生来就是平等”,但实际上“公平”这件事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令许多人无法接受缺失,更不会知道去弥补。他明白这个道理,并不是单纯的某一天单纯的阅读、学习才理解的:这应该算是明诚反过来教给大哥的。

那时小小的阿诚,站在明家阔气的别墅前,一边用沾满泥水的手抹眼睛,一边倔强的远离试图将他拥进怀里的明楼。那一瞬间,那小小的,圆圆的眼睛里,闪过了明少爷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件事——人生来从未平等过。正当他以为小阿诚与他、明台没什么两样时,血淋淋的事实又摆在他的面前:他们的人生太不一样了,差距大到,他在明诚的眼睛里能看到恨。

不过,只有那么一瞬间。因为明楼不顾小家伙满身的泥泞,用大衣裹住了他。

明楼至今记得自己那时天真的想法,抱怨没有任何用,他需要采取实际行动。他希望眼前的这个已经领略过一般孩子不敢想象的痛苦的阿诚,能够在人生这场战役前或多或少的公平一些


所以无论任何年代,他都一定会带着他的“武器”。因为这世上仍有值得奋斗的东西。


“快走出去了。”展厅的时间已经到了1944年,读过这段历史的人都知道战争已经要接近尾声,但身处在时代里的人,却不知道煎熬的时间何时是尽头,也许偶尔会有一两个有预见性的人,但无限可能里,总有百分之几的概率获得最差的结果。

而现在,他们只需耐心的走过这几个房间。

“嗯…噢,小心。”明诚眼疾手快,拉开专心看着一顶二战法军军帽的明楼。


一大群高中生打扮的孩子吵闹的跑过去,后面还有一班小学生,气氛十分不适合谈情说爱。

“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明诚撇撇嘴,“我和明台这么大时,要是这样,您早就打烂我们的屁股了。”

对于这么大点的孩子来说,这里展示的都是破布、烂铁,和一堆比流行音乐电影无聊多了的视频资料,是留给上了年纪的人怀旧用的。

“知道就好。人各有命,别管他们。”等孩子们已经跑走了,明楼再继续往前走,“还有两个房间,巴黎就解放了。”

但孩子们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走没了的。他们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不知道他们在那些全是木乃伊的埃及主题展厅、在那些目光空洞的面具的注视下是不是也这样有说有笑。

不过,笑一笑也许没错。 


欢呼雀跃的人海,被以黑白的视频的形式投射在一面墙上,背景声音是当时的广播,音乐声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不过这没关系,墙上那排字就够让人高兴的了。


“就在这。”

“在这什么?”


喇叭传出一句清晰的法语:

我们胜利了。


明诚凑到明楼身边,轻柔但坚定的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他这是先标记了他的心。


“第二十九天。

我必须承认,有人确实有说服人的技巧。

我不可称其为一种天赋,因为这并非能广泛性的使用。只应该形容,这确实对一些特例,有着非同寻常的效果。我认为这就应该是生理上的不同,或者我只能用本质上的差距来形容。但这样的叙述,就意味着承认性别特征的独特影响。


这真不公平,太不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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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