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香料爱人（14）
XIV.烟草与皮革
暴露在野外的原始感使人更加亲密。不仅仅是人和人的，肌肤与肌肤的，还有生命体与这个世界的。面包会有的，安宁也一样，哪怕时机并不合适。
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明诚的大哥绝对紧张的要命，不过想想也是，是个人就不想被人发现全身赤裸的躺在灌木丛旁，他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学教授，教经济，这门学科从来都决定着国家的命脉。
明楼听见军靴碰撞的声音，还有酒瓶摔在地上破碎，似乎还扎伤了谁的手，酒鬼痛的大骂出声，听的出来他年纪不大。骂的无非是一些常见的话题：政治和金钱。
这人快把整部法国历史都骂出来了，从古罗马时代开始，一直到拿破仑时代都是他诅咒的对象，然而除了这些外在原因他还想要送一个人下地狱——他自己。
最后他痛苦的叫骂化为琐碎的哭泣声。
躺着被摁的不能动弹，明楼尝试扭动了一下，然而身上人却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肉。
“他就一个人。”明诚倒是不着急，他好歹还穿着上衣，而且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明楼也猜得到对方一定非常喜欢自己这种状态。“放手。”他无声的对着口型，明诚的手不老实，在这种时候还到处乱摸，倒不是碰到了什么敏感地带，只是着实地痒。
真是搔到心里去了。
明教授边想，边推了下明诚的手臂，继续专心听着动静，等着声音的主人什么时候离开，也好教训压着他的小兔崽子。
他一边想着法国飞腿术、日耳曼柔道、散打、擒拿的各项动作要怎么连贯的用又不会造成致命的结果，就听到那醉鬼骂骂咧咧的吼道：“都滚开，你们这些巴黎的寄生虫!”
他指的应该是还试图去招揽生意好度过寒冬的那些人。
随着又一声酒瓶的破裂和几声惊呼，夜晚又重新回归到了宁静的状态，不远处的树林再次有了动静。
“人走了。”明诚在爱人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那月亮下的枝丫，脆弱的仿佛随时会被冷风拧断，然而它却未曾停止过摇摆，清凉的光芒下似乎这是大地上唯一的生命一般：也许对于死寂的夜晚，这就是了。
明楼终归是没有体力使出连续的技能来教育明诚，他只能挂在爱人的肩膀上，一瘸一拐的进门，在一猫一鸽严肃又天真的表情下躺倒在床。
“你看什么？”
“青瓷”正一脸认真的观察着躺在他的位置上的明诚，没有太多犹豫，他慢慢走到了明楼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重新躺下。明诚迅速的把猫从对方的怀里抱出来，扔回到自己的窝里：“回你自己的地方睡去！”
“你干什么，他自己睡多冷啊，快入冬了，你就这么对待家庭成员的？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怕冷我怎么对你的？”
阿诚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原因来。
“您累不累，刚还没折腾够么？”
“给钱。”明楼抓住对方的手腕，严肃的说道。
“什么？”
“给钱啊，你刚说好的数。”刚玩的时候明楼一边做一边絮叨数字，明诚以为这是情趣，然而明教授是说真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阿诚立刻回答。
只需要一瞬间，明教授就变回了明长官，抬手朝着明诚的头就是一下。“谁要你的命，你自己留着好好活，谁都别给。”
“哎呦……别打了，疼。”
“不打不长记性，就管不住这张嘴是吧，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明楼越说越气，“你怎么就不能稍微注意一点自己的命！”
“我就随便说着玩！”
“谁教你开这样的玩笑的，我可没有。”
“可我真没钱付您嫖资，只能把自己押给你了！”
“你押我这干什么啊。”
“要不然这样得了，您嫖回来！”明诚破罐破摔的往床上一躺，一副有种您来的样子。
明楼看了看他，嫌弃的撇了下嘴角：“不了，太麻烦。”
“大哥，”明诚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当年看别人怎么弄，怎么就决定了？”
明楼知道他指的什么事。凡事都有第一次，不会的事情要先去学。“怎么，你不也一样现学现卖么？”
“不不不，我一直都非常好奇，您怎么就愿意…”
“因为这样不用动。”
“可您分明每次都让我轻点，还喊疼。”
“我说疼你有轻点的意思么？”明楼的脸都要拉长了，他现在还疼着，想想也确实有一点后悔，当初他怎么就那么心善，半推半就的就被明诚给睡了。
“唔…您不会也是觉得，这么是在照顾我吧？”
“瞎猜。”明楼干脆举着报纸，挡住自己一半的脸。
明诚一把扯掉对方那蹩脚的伪装：“黑灯瞎火的，再看报您的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你给我放热水去。”
“好好好，家仆这就去。”
他刚走到浴室门口，忽然停住。
“对了大哥。”
“干什么？”
“明天给您做红烧肉的话，够包您一晚上吗？”
“两顿。”
“好叻。”他自言自语着，“把你喂肥了就没人跟我抢您了。”
“阿诚，我都听见了！”
浴室里一片水雾笼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胖鸽子晃悠了进来，蹲在洗手池旁。明诚见了就用问小动物的口吻说道：“你也怕冷吗？”
“毒蛇”没有搭理他，反而去啄水龙头。
“你也想要热水？”
它安静的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胸口的羽毛中。
明诚找了个洗脸盆，倒了点温水，再小心翼翼的托着胖鸟，将他放进去。
“舒服吗？”
鸟儿将自己的身体缩的更圆，看的人就觉得舒服。
“你比他可爱。”
门外传来某人打喷嚏的声音，“阿诚，好了没有啊？”
“马上好，您再等一下。”
“过会我出去，你好好陪他，看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鸽子似乎听懂了，眼神里写满了抗拒。
“热水好了，我…扶您过去？”
明楼趴在床上，十分可人怜，明诚差一点笑出声。
“转过身去。”
“诶，您哪我没摸过…不，伺候您更衣这么多年了，您羞什么？”
“那行，”明楼眯起眼睛，“你过来帮我，但只能碰衣服。”
明诚立刻转过身，对着墙角，直到听到浴室的门关上才转回来。大哥真狠。浴室的门留了个小缝，从中透出一道黄色的光。
这是故意的，明诚推门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