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herita C.

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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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香料爱人(6)

VI.海盐与麝香


在之前那个早上,他醒来时只看到一片洁白的床单。就算同床共枕了许多年,明诚也只能在睁眼时看到一个黑色的后脑勺,和带着刀伤和疤痕的后背——哪怕前一天晚上,两人是相拥入睡的。

也不知道是谁推开了谁,谁又躲到了角落。


墙角的老挂钟慢了十分钟,他大概瞥了一眼,不能再赖床了。虽然深知从自己睁眼一刻起,自己的行动就完全处于明楼的掌控之中,明诚仍然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噪音,生怕扰了对方的梦。明楼应该会在明诚醒后十分钟内醒来,若是没有,多半是假寐。


只是今天,阿诚穿好衬衫去逗弄他,用手指去戳明楼挺拔的鼻梁——这很幼稚,但确实好玩。却发现对方仍然处于非常安稳的睡眠之中,这样一弄,他才醒过来。

“睡的真好。您该起床了,这里离大学很远,介于您的室友暂时还很穷,所以要劳烦您步行去了。”明诚亲昵的用食指第二指节挂了一下他的鼻梁。

“再睡十分钟。”明楼用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上眼皮颤抖着,与阳光做抵抗。

他很少这样。

“您以前从来不赖床,昨晚上我们又什么都没做。”明诚看他这个样子,就又捏了捏明楼的鼻尖,身为兄长的人这才睁开眼睛,朦胧的目光里带着些许让明诚恐惧又熟悉的锐利。

“明诚,你小子反了。”

“我就是反了。”他脱口而出,马上就反悔,因为明楼幽深的视线实在是看的他腿软,“反了也,也不会怎么样。”

“嗯,知道就好。”明楼再次闭上眼睛,没有要起的意思。

那骇人的目光一收起,有人也就不怕了,伸手要去扯明楼的被子:“那好吧,我管不了您了。”

另一人只得紧紧的抓住盖在自己身上东西,尽管他睡觉也是全副武装到小背心:“我的课在下午,上午没事。”

“那钥匙和钱包给您留在桌子上了,您出门的时候记得拿。”明诚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开火做饭,中午我尽量回来一趟。”

“不用。”

“那我出门了,您自己小心。”

“不用你照顾。”

“房子的问题我去帮您想办法。”

“我刚说过什么来着?不用。”

“好好好,您看着办。”

明诚不想管他,想管也管不了,立刻关上房门,却听见对方的叹气声。于是他就再打开门看了看。

“晚上我在老地方等您?”

“上班去吧你。”

原来大哥起床气这么严重,明诚这么多年也没有注意过,明楼总是会被他先醒,无论前一天晚上有多么激烈。

也好,现在是放下了,终于睡得着了。


傍晚,明诚准时在喂鸽子处等待明楼。而今天他并没有拿这有点奢侈的小甜品伺候这些灰色的生物。

要不是明诚眼尖,他都没有看到明楼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正用手杖戳着树枝上的什么东西,明诚走过去一看:一只黑猫将一只脱离群体的鸽子逼到了角落,而明楼试图引起那只小野兽的注意,以来拯救弱势一方的小命。

“您这样会吓到它的。”

“谁?鸽子还是猫?”明楼看了一眼他的阿诚,他就差上树了。

“都会。”说着,明诚从包里翻出了一个鱼肉罐头,放在树下。那只猫咪叫了一声,果然绕开那鸽子,去吃正经东西。还好这条路向来人少,若是被人看见怕是免不了一些麻烦。粮食是现在法国人最头疼的,或者说整个欧洲都在为此而烦恼,这时还有人去喂野猫,不要说法律的问题,就是道德上也会被人指责。


“可怜的小家伙。”

也不知道明诚说的谁。鸽子歪着头看了一下它的救命恩人,拍拍翅膀正准备走,却只是在枝头蹦哒,一直没有飞起来。

“眼睛瞎了。”

明诚这才注意到鸽子的眼睛上覆了一层灰色的膜。

“您可别告诉我您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想。都是被命推着走的。”

明楼换了一只手拿拐杖,另一手抬起来,明诚想了想,无可奈何般的拉住他的手臂。

“您到底想什么呢?”

“想你想不到的事。”

“你咋就知道我想不到?”明诚气道,“你总认为我想不到,到头来想不到的是您。想当年,我给您写情书,您也花了半年时间才发现我是寄件人。”

“可是你过了两年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是我主动告诉你的。”

“我也是主动告诉您的,那些信我后来都有重读过,我写的太明显了,太暴露身份。”

“知道就好。”

“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要大哥教,大哥走哪都是我大哥,我的家长,得拉着我,领着我。”

明楼越听越绝得不对劲:“你小子讽刺我。”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握的更紧了一些:“我不想您离开我,您也不想的。”

“我哪有离开你。”他跳转话题:“房子找不到,就算了吧。陋室也是家。”

“那,您这算是……?”

“我可没打算跟你和好。”明楼的嘴角撇了一下,“只是这样比较方便。房租我不给你算了,但你得听我的。”

我什么时候没听你的过。明诚心里骂道,嘴上却恭敬的说道:“是是是,我听先生的。”

“这就对了。现在经济不景气,教育部那边才尽量减少开支,日子过的苦了点,也无法给你额外的薪水,总之,你就像以前一样就行。”

“诶,好。”虽然明楼这话说的非常官方,但是在明诚的耳朵里却是十分温暖的,“过往不究?”

“谁说的?”动怒的人抬起手杖作势要打。

明诚缩了一下脖子:“对不起,听您的。”

明楼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武器,用几乎要听不见的气音,派头十足的挑起一根眉毛,道:“可以过往不究,除非你肯在床上卖力气。”

“诶,啊?您说什么?您再重复一遍?”

“我的话就说一次。”

“就知道你忍不住。”

得寸进尺的人凑过去要吻,明楼嗖的一下躲开:“在大街上呢,干嘛?”他警惕的退远了一小步,“我可告诉你,这不叫复合。”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你就过来让我亲一口。”


明楼刚想反抗,谁知明诚虚晃一下,摘下了他的眼镜。眼前忽然看不清楚,让明诚有可趁之机,他捧住对方的双颊,也没有去看周围人的眼神,就自顾自地吻了下去。

寒冷的秋叶扫在明楼的脸上,叶子的边缘几乎要割破他的皮肤,于是他就靠近对方一点,来躲避这如刀割般的痛楚,尽管在这难遇的境遇里只是无济于事。似乎所有的温度都停留在相接的肌肤处,那湿润的嘴唇和眼睛里。

多年前,亦始于一个荒唐的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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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恢复刚开始写S先生时那种写作状态了……

【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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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