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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香料爱人(4)

tag:二战后巴黎,假分手真秀恩爱,世间唯香水与美食不可辜负,MonsieurS.姊妹篇


IV.薄荷和烟草


“你真的数了一晚上?”

“是啊,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法国人一脸绝望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没心情做那个,我看的出来,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我哪会强迫他。”他捏着滴管的手一点都没有抖。

“你们真的一起有十年了么?”varcher不可思议的问道,“诚,如果你能力不行了,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我认识一个吉普赛人会治……”

“你才不行了!”明诚抄起一个空瓶子作势要扔,这可吓坏了另一名调香师。

“你想毁了这吗?”保罗大叫着,赶紧要对方放下瓶子。

明诚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声说道:“抱歉。”

几年前,他以为自己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会尽可能的控制一下脾气,至少也像大哥那样稳重一点。然而暴躁的因子似乎就跟在他脑子里生根了一样,永远都挥之不去,即使在战争结束了之后也无法摆脱。那些疯狂的,血腥的画面一幕幕的在他的脑子里重播,他感觉恶心,可是却吐不出东西,明诚也不会将这种感受告诉明楼——大哥已经想的够多的了。有的时候他看着墙上的书柜,竟然会慢慢的扭曲成一个诡异的骷髅头,他忍不住去摸手枪:尽管他认为是时候尽量去远离过去了。

暴力绝非好事。

他悻悻的放下手边的香水瓶,这一批用的威尼斯彩色玻璃,是特制的。彩色的光芒扫在他的手指上,varcher先生假装看不见他手指节上因枪支而留下的老茧,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我还是把那个吉普赛医生介绍给你吧。”

“……”

这之后明诚是咬定了绝对不再凑到明楼跟前去,甚至一口气搬走了最后一堆画册。那是明楼送给他的复活节礼物,每年一本。他大哥只会在特定的日子才会有所特别的表示,故而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节日。他自己住的地方挨着工作的地方不远也不近——这个地方,是当年明楼在情书里提到过的,那个离大学近一点的房子。

虽然阿诚手头还有点钱,但在为新家置办完家具之后他仍觉得紧迫。战争结束了,但经济上的乌云却并没有散去。原本想着去广场画画赚点外快,可是他拎着画箱却总能在那遇到明楼。

他大哥抱着一袋饼干,掰碎了喂鸽子。那些原本应该灰色浑圆的鸟儿,现在变得乌黑又干扁,看到食物疯狂的扑上去,也不顾是否会是圈套。


奇怪,他这个点不上课吗?

明诚握紧了手中的画箱,假装不经意的从他身边经过,可正当他准备若无其事的走开时,一个奇怪的念头崩了出来。阿诚停下脚步,面对发呆的中年男人:“Monsieur,要画张画像吗?”


他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地面,手上碾碎的动作也没有停止。明诚觉得尴尬,就顺着他看的地方也看过去——那什么都没有。

搞不懂他。

他暗下结论。

“大哥,您看什么呢?”

明楼这才转过头来:“阿诚。”

“您这个时间,没课?”

“没有。”他站起来,顺着路边慢慢的走,明诚就跟在后面。“你不用跟着我的。”

“我也是这条路回家。”阿诚随口回答道,“回家。”

“你现在住哪?”

“您都不记得了吗,明家在巴黎还有一处房产。”明诚顿了顿,“抱歉,没有事先跟您通知。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分开了,之后房租我会一笔一笔付给您的,就是现在我没有什么收入,还请您……”

“行了,你大哥不缺钱。你也还是明家的孩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明楼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还是说的太僵硬了,就又补充了一句:“都随你。”

“都随我,您昨晚的实际行动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家门口。明诚没有要跟着进去的意思,就随便晃晃手,“拜拜。”

“不进去坐坐?”

只坐不上,不傻,不去。

“不了。”他摇摇头。

明楼自知也使唤不了曾经的伴侣,就点点头,准备自己独自进门。就在明诚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对方又叫住他:“你每天都这个时间下班吗?”

“是啊,怎么?”

“噢没事,你快走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真明楼。明诚闷闷不乐的想,也不想去跟对方争辩。


“你问我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不明白,他是需要我还是仅仅是耍我玩。”

varcher先生在调一款新的香水,理论上没时间打理明诚。“先不管这个,把薄荷精油递给我。”

“放那么多薄荷做什么。”

“男士香水嘛。”保罗耐心的解释道,“再多的薄荷也扑灭不了爱情的火焰。”

“你这什么意思?”

“诚,人都是孤独的,也注定是孤独的。即使你有对象,你也是孤独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我们依靠各种各样的利益关系而联系在一起,情感或者物质的,尽管我们经常不愿意承认,但本质上,只有在依赖在这种桥梁之中,才能维持一定稳定的关系。”

这话听得明诚直冒火,但又反驳不了,假装没有听懂,专心调配他的香水。而絮叨的法国人又继续讲了下去:“你不要生气,你听我说——正是因为人类是这样贪婪又愚蠢的生物,自私的想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所以在他们主动和其他人寻找联系时,才会最脆弱。建立关系从来都不难,甚至维持也不是不可以,问题在于,是否有那个主动去缔结关系的想法。”调香师晃晃手里的瓶子,“平衡香料的配比才是关键。”

明诚听的迷迷糊糊,恨不得找个枕头就往地上一躺直接睡过去。“你的意思是还让我主动去?”

这次保罗没有回答,只剩下门外稀里哗啦的雨声掩饰着尴尬。


法国人的话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懂的,明诚很清楚这一点。他们说认识到生活仍然热爱的是真正的个人英雄主义,他们面对糟糕的问题说这就是生活。明诚抬眼看了看那个片屋顶,他看不见天窗,就看见蓝色的晴空一朵云都没有,那也是他曾经的“生活”。既然他理解的,好友是让他继续主动“融合”,那他就继续尝试吧,不断努力,和当初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明诚按时“路过”家门,而不入。


直到一天傍晚,他拿着刚刚调配好的香水,路过时,看到那个窗口飘出一道黑烟。明诚只用了几秒钟时间,就迅速的反应过来可能发生的事,将香水揣进兜里,他用最快速度打开大门——他总是带着这个家的备用钥匙,他背着明楼偷偷复制了一把。

明诚直奔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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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奋的我,需要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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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