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香料爱人（2）
故事时间设定开始在二战结束后的1946年十月，地点依旧是巴黎。
Monsieur S.的姊妹篇。
香水替代情书，阴郁中的砂糖。
可能长，可能短，更的可能慢。
II：柑橘与百合
似乎最终还是放弃了硬闯的打算，柜台前的身影终于离开了，只剩下香氛依旧环绕在屋内，和明诚焦躁的心一块守候着。
“你不要出去看看你大哥么？”保罗谨慎的问道。“我的朋友，我不认为你这样能赢回他的芳心。”
“你不懂。有点解谜性质他才会专注。”明诚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转过头打了个喷嚏。
“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啊。”法国人叹了一口气。“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明诚扭头看了下自己的脸。除了增添了许多皱纹，和几根不容易察觉的白头发之外，面部五官还和以前一样清晰，硬朗。“我觉得我脸没变。”他喃喃道。
“没说你的脸。”保罗摆摆手。“你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
“如果你是对我嗅觉没那么灵敏还耿耿于怀，那随你。”
明诚自从进了他老朋友的香水作坊这几天里，频繁的搞错香料。个别单词生疏了也就算了，有些居然连味道都闻不出来。保罗没有特意去问，只是让他保养好他的鼻子，这是调香师吃饭的家伙：这世界闻多了硝烟，已经麻木。
“我回到巴黎才不到半个月，时差都没有倒过来。”明诚烦躁的找着理由，并观察着外面那个四处打探消息的人。“我的嗅觉我自己清楚。”
“我还没说是哪呢。”保罗递给他一罐子咖啡豆，和一支香水。“你迟钝了，不仅仅是嗅觉，更是对生活。”
“噢法国人，你们法国人哪懂。”
“说来听听。”明诚立刻闭嘴了。他和这位朋友相识于1936年，那一年他们进入同一家香水作坊学习调香，明堂只说保罗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调香师，当明诚傻乎乎的向周围人问起le galion时，巴黎人还笑他傻。
“嗨，就这么不愿意说么？”
十年过去了，Vacher先生比以前更知名，巴黎的上流社会的小姐们身上穿着有型的裙子，喷着最为流行的新款香水，那甜腻的味道似乎能驱散持续漂浮在法国上空那战争的阴霾。明诚记得自己离开巴黎时她们如何享乐，回来也一样。就是那勉强才挤进上流的新贵们消瘦的面颊，真让人想起当年那些涂汞来美白的不要命的男人女人们。
“我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吗？”两人从后门走进庭院，明诚下意识的想去摸自己的烟盒，摸出一支给自己点上。“全都是关于他的。”
“爱情，噢。”保罗一点都不意外。“诚，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做香水你得有个灵敏的鼻子，其次……”
“要有个深爱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诚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他眼里的失落。“我深爱着他，然而他却离我而去。”
“男人不会记得你领带的颜色，但他们会记住你身上的香水味。”保罗说话总是有头无尾。
明诚想了想，回答：“我会记得大哥身上的领带颜色，因为那是我买的。”
“……”他的朋友被这句话噎的死死的。
然而明诚继续如数家珍般的回忆道，吐出一个烟圈：“还会记住他的手杖款式，腰围，衬衫扣子。”
“这很好。”保罗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非常好，这说明你在他生活里扮演着重要的一部分。”
在香烟的作用下，明诚似乎猛地想起什么来：“但我好像从来不记得他身上是什么味道的。”他拼命的回忆，却难以叙述出来。那些味道就宛如指尖夹着的烟一样，慢慢的燃烧之后化作一缕青烟。
“那就去留意一下？”法国人拍拍他伙伴的肩膀，并顺手拿了烟灰缸来灭掉那影响嗅觉的小烟头。“香烟会熏坏了这些洁白的百合花的。”
“我们都分手了，我怎么……”
Vacher先生绝望的摇摇头。
“分手了难道就不能做爱了吗？”
没有法律规定，分别之后的爱人就不能再相见。
他们曾经开过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那时明楼并不知道明诚是延安方面派给他的上线，明诚就用情书跟他通信，一封又一封。明楼很早就发现了，却又瞒了半年。你来我往间，许多从未说出口的话，就藏在这些密码文字后面。
有一封信里，他曾经这样写到过：若是有一天他们要分别，抛弃彼此，就回过头来看看这封情书，想一想。可惜，情书都被明诚扔在他们原来的家里了，走的时候明楼还问他：真的不要留着做纪念吗？
他撬开天窗，在确认没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落下——但脚下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感觉一疼。毕竟没当年那般年轻，这些年又增添了许多伤，明诚之前开玩笑的跟明楼说，他们老了绝对都要到处疼的。
没想到都等不到老。明诚揉揉自己的脚腕，再起身边走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就是想再看看明楼到底在想什么。
明楼这个人，你不能看他怎么说，你要看他怎么做。他的生活一如往常般有秩序，丝毫没有看出来明诚离开的痕迹。领带都卷的整整齐齐，锅也没有一口是糊的。厨房的桌子上放着一罐苦橘酱，临走前他特意嘱咐过明楼要是馋甜食就吃这个，也健康些。
明诚大概知道他的把戏，一如明楼了解自己的，多少次他就是为了向明诚证明自己需要他，而义无反顾的让锅里的牛奶扑出来，而不去理会。
明楼不在他的房间里，那他在哪呢？书房对于他大哥来说，就像是个安全房，似乎这里可以隔绝所有的痛苦和困惑。几乎是鬼使神差的，明诚推开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的大门。
他的床上躺着明诚这一个星期以来魂牵梦绕的人。明楼紧闭着双眼，阿诚总是奇怪，即使是在梦中，大哥为何也总是皱着眉头。现在终于，他可以轻松一点。明诚不想打扰他的午睡，却又想去抚摸他额角的皱纹。他轻手轻脚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明楼仍然没有醒，呼吸平稳继续与噩梦缠斗。
明诚凑近他的脸。他可不敢趁着明楼“熟睡”去吻她，天知道这是不是个圈套，等着他往里面钻。他只是想按照他的朋友保罗所说的，来回忆一下味道。
柑橘，百合，这都很好，混合着鸢尾和佛手柑。他揉揉自己的鼻子，回忆了一下。这不是昨天早上他送给他的香水么？
犹豫，紧张，又惊喜。
这感觉仿佛他第一次受到明楼的情书时一样喜悦，又害怕的不得了。就算在明楼身边呆了数十年，他仍然无法准确的摸清他大哥这个人。有时候明诚也很懊悔，他羡慕明台能更久的认识明楼，但也仅此而已。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上月还与自己缠绵的人，而明诚却连碰触一下都不敢。
“你来了啊。”
忽的，原本一直睡着的人开口道。
电光火石间，明诚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就是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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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知道的，我在弄S先生的本子（因为本子会收录将近一万字左右的不公开的故事，然而我还没有写完）
然后你们也知道的，我找不到画手来给我画图的，所以就只能我自己凑合上了。
然后你们依旧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吹毛求疵的，我这两天的生活大概就是：
画了张草稿
上色
啊，丑，撕掉。
再画
再上色
啊更丑了赶紧撕。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更新的这么慢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