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某某(4):某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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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务必阅读第一章后再决定追不追。
如果非要说,那就应该是,一个吃醋了的阿诚,穿越到了1925年,遇到了年轻时候的明楼的故事
(4)某晚(下)
无限的下坠感。
黑暗有种吸引力,将所有的悲伤和喜悦通通的卷入虚无之中,唯独剩下令人反胃的孤独。明诚怀疑自己的身体轻如一片羽毛,在落在水面时都是悄无声息,毫无痛感的。这河水要流向哪,他不知道。直到水声响起,他才可以从短暂的漂浮里停下。
“大哥,大哥,我没事……”
“你醒了。”明楼顶着通红的双眼,估计是没有敢睡觉。“不算严重,主要还是失血。”他冷静的说道。他的指尖和地上的衬衫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已经变了颜色。
“您没事吧。”明诚撑起自己的身体。明楼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但他并没有起身扶他。“我就担心……”
“之后警察来了。考虑到你不愿意告知身份,所以我叫了医生们到家里处理伤口。你不用担心,我都打点好了。”他看起来非常的疲惫,“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对不起,给你家添麻烦了。”明诚大概其知道自己的情况,毕竟不是第一次受伤。他挣扎着想下床,却牵动了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明楼的眉毛又皱成了一个川字。“你晚上有地方睡吗,就想走。”
“没有……”
他身上连钱都没有,出去就是睡大街。
“那你今晚就在这睡下吧。”明大少爷用一只手撑着头,靠在床沿,离明诚的身体有一点距离。“我也困了,快睡。”
明诚四处环视了一圈,忽的发现:“这是你的房间?”
大少爷点点头,并没觉得有什么:“怎么?”
“我在你床上?”
“你咋能把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带回自己家里!”躺在床上的病号气的要跳起来。
这句话把他说的一愣。“你不算陌生人吧。”明楼想了想,“你毕竟救了我的命。而且……从你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得出来。你不是坏人。”
“我的天呐,我的大少爷。”明诚怀疑自己被明楼传染了头疼病。“您呐。我跟您讲,这要是是个圈套呢,先派一队人追杀您,然后有个陌生人保护你,还受了伤, 被你带回家了,一个有经验的杀手,徒手都能将您满门都杀光了!”
“你会吗?”
“……不会。”
“这不得了。”明楼给他盖上被子。“我上去看一下阿诚。”
明诚赶紧叫住他。“他谁的正香,别去打扰他了。”
“你怎么知道的?”
问住了,又不能实话说,他第一天到明家时都不敢见明楼。
“我过会就回来。”他依旧想要离开。
“等等。”明诚忽然就想任性一次,伸出手死死的抓住明楼的衣角。“您别离开我的视线。”他恳求道,用上了小时候明台撒娇的口气。这招,至少小明台用是百试百灵的。
“好。”意外的,他答应了。
“我去睡旁边的沙发。”明诚说着又要起来。
“你疯了。”明楼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他不敢用力,但语气很强硬。“哪有让病号睡沙发的。”
“啊?我没事,真的没事,我……不好意思睡您的地方。”
“有什么不好意思。”他的话里带上了怒火。“我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
“唔……”
“你自己看看。”明楼拿起手边的染血的中山装。“都是血。”
明诚就静静的听着他训话。
“你也没父母心疼吗?”
“没有。”他实话实说。
明楼被他这两个冷淡的字噎住,又坐回到椅子上,半晌才憋出一个略带愧疚的,对不起。
“不过我并不是没有亲人的。”明诚的语调上扬。“我有个对我很好的哥哥。”提起这个人,他明显有很多能说的。“虽然他也总之嫌我,甚至还打过我——提前说好,是我让他打的,真要比真本事还不知道谁揍谁。唉,谁让他是我哥,又养了我。”
“是你在梦里喊的人吗?”
“我……叫了他的名字吗?”
明楼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不,你只是叫了很多声,大哥。”
那就好。明诚偷偷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怎么能打你?”明楼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打人是不对的。他是你哥,怎么能仗着年纪大,随意教训你?你也是,他养了你,你的命就是他的吗?”
“是啊。”明诚随口说道。
“他想骂你就可以骂你?”
明诚想了想,点点头。
“他想怎么使唤你,就怎么使唤?”
明诚又想了想,使劲点点头。
“他让你死,你也去死啊?”
这下明诚犹豫了,摇摇头。“这不敢。”
“为什么?”明楼放在床单上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
“一来他不会这么说。如果真的需要,他只会选择牺牲自己。如果再有可能,也不是他让我去死,而是我自告奋勇。更何况,我们是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你哥哥真糟糕。”明楼看着地面想了一会。“我不能像他那样。”
“噗。”
“你笑什么?”他以为自己是被对方嘲笑了,急红了脸。
“没什么,噗,哈哈哈哈哈。”明诚越想越可乐,根本停不下来。一时又忘了自己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你再笑,再笑我上楼找阿诚去了。”
“别,您一身血腥味,就在这陪我这个病号吧。您也不想染的人家小孩屋里全是味道的。”
“那行。”他点点头,觉得明诚说的很有道理。
“您要干什么?!”
“换衣服。”明楼背对着他开始解扣子。
“您跟我说一声啊,我好把眼睛闭上的!”
“都是男人,有什么的。”他边脱边说。“你身上这套还是我换的呢。”
“啊!?”
他昏迷的时候都错过了什么!
明诚心里这叫一个后悔。虽然说是闭眼睛,但明诚还是留了个缝,偷偷看着年轻的爱人。哇,好瘦,哦不,精壮。
“你还是看了!”大少爷猛地转身,明诚被抓了个现行。
“没有没有,不敢。”他赶紧把眼睛闭紧。
明楼边换,边自己碎碎念。“我觉得我身上肉太少了,撑不起洋人的西装。那东西要宽肩,有点料撑起来才有气势。”
“您现在才多大,要什么气势。”明诚咽了下口水。“以后自然会有的。”
“是吗?”他终于换好了,又不知从哪变了个枕头出来,放在明诚身边,再坐好靠过去。
“你这么睡真的可以么?”
“医生说了,第一晚上要小心伤口感染。我在你旁边睡,万一有什么事我好第一时间通知人来。家里不比医院,我就充当一下护士。”
真是讲不过您。
“护士,熄灯了。”
“噢。”
明诚摸着他柔软微卷的头发,竟也觉得困意又再次袭来。
安心,真安心。
那让人恐惧的黑暗,和漂浮不定的羽毛,一起变成了一张温暖又熟悉的床,承载起摇摆而绝望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