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herita C.

玛格

© Margherit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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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楼】Monsieur S.(11)

(11)


“假如生活注定疏远我们的关系,只愿在之后的时间,不久的将来,或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里,你偶尔能想起我,我的朋友,我的爱人。”


夏天突然就来迟了一个月,一阵突入袭来的雨水,让他们的老房子的木头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明楼偏偏这一晚上,要“加课”,一堂特殊而危险的课程,正常的教授是绝对不需要的,但明楼不是什么普通经济学老师。虽然明诚知道这是他应该做的,却仍然焦躁的难以入睡,顺手又生起火炉,但注视着木炭燃烧,并没有让他多安心。他一遍一遍的回忆信中传递的信息:枪支的交易地点,接应他的同志,以及刺杀的任务目标的身份信息,最终他无法再按耐住对细节记忆模糊的恐慌,决定亲自去接应眼镜蛇。他取出那支惯用的钢笔,将它和象征自己身份的信物放在一块儿:他已经做好了要在明楼面前暴露身份的准备。

枪支放在大衣口袋里,他裹紧了围巾,手扶在门柄上,却扭不开,一股力量跟他对着干。他松开了手,明楼推开门站在他的面前。


“我回来了,着急了吧。”外面下着大雨,他大哥浑身都湿透了。“我还没吃晚饭。”

“事成了?”他明知故问,明楼点点头。

按照线人的报告,他应该是在餐厅刺杀的目标,明楼是肯定舍不得浪费一块上好的牛肩肉的。明诚虽然清楚,但他仍然假装很高兴的样子,脱掉自己和明楼的大衣,并换上做饭用的围裙。按照规矩,他不可以去过多的问同事的另一任务情况,尽管他迟早都会知道具体过程。他假装失态,马上改口:“大哥辛苦了。”

“嗳,没事。”明楼看起来并不是很疲惫,只是这鬼天气实在折磨人。他用毯子裹住自己,拉着椅子坐到炉子边上去。

“喝点鸡汤去去寒,晚饭马上就好。”
“好。”

明诚一下慌张了,差点就搞错做饭的顺序。他没想到明楼会这么早回来——尽管,他已经等得非常不耐烦。可晚饭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也许让大哥多等一小会也没有关系,他一边这么想,一边又调大了煮锅里的火。他用黄油抹了锅底,待油温热后将洋葱炒熟,原本清冷的房间瞬时被奶香味所笼罩,再加进过水的牛尾,醇厚的气味令人安心,倒入红酒和打成泥的西红柿酱,关上盖子,就可以静候一天中最让人感觉有找落的时刻到来。牛尾的胶质非常丰富,肉的口感是顺滑的,唯一的问题是炖的时间不够肉会没有那么松软——就会像一块块难啃的骨头,跟外面那个人一样。明诚没有关门,就探出半个脑袋看看明楼。他像只被冻坏的猫一样舒服的烤着火,虽然头发还带着雨水,精神却一点都不萎靡,悠闲的戴着眼镜看书。基本上从他的表情青瓷就可以判断,任务完成的非常顺利。锅盖被蒸汽顶起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从明楼那夺回,临出锅的时候加上一点无糖可可粉,会让红烩的味道发挥到极致。

另一个小锅里,加好糖、八角、桂皮、柠檬和橙子皮的vin brulé也已经冒泡,烤箱里切片的法棍散发着葱香,明诚几乎忘记了几十分钟前他想要冲进雨里,违反自己的安排的行动去找明楼的事。

牛尾被盛在碟中,配了两块和法棍一起烤的迷迭香土豆块,火炉旁的人依旧动也不动。

这外面的春雨,确实是冻到人的骨头里去了,大哥没那么年轻,只怕不烤暖和了会腰疼。“今天甜点是什么?”明楼问到了事情的关键。

“香料酒。”明诚匆忙的收拾餐桌,摆碟。

“这不是喝的吗?不能算甜点,不能。我好像还记得这个家是我说了算的。”他的语气听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厨房里我说了算。”明大厨正在用火焰检查酒是否可以喝了,他点燃一根比较长的火柴去试酒面,这么做很危险,液体若不能被点燃说明煮的时候酒精已经挥发,香料酒才算是做好。 

眼镜蛇虽然表面上看着精神还不错,实际上累的不行。他不想过会儿回到自己的阁楼里再孤独的面对上级的回信,便趁着阿诚跟香料酒做斗争时掏出纸笔,快速的写起来。


“我的爱人:人都说,忙碌会让一个人的身心都进入忘我的状态,我相信我也是如此。但我可以忘记我自己,我却不能忘记你。”火将那张纸照的透明,明楼举起它,甚至可以看见阿诚在厨房绕着炉灶的身影。“我时常想,我们在一起之后的样子。你喜欢住在哪?我想挨着大学,没几步就可以到图书馆,或者比邻市中心的博物馆,我们拉着手在那儿浪费我们并不漫长的生命。在人类历史面前,你我的感情所谓的永恒,短暂的像个玩笑。但我仍然想,用我这一生来取悦你。你永远的S。”


他们现在的房子,虽然也算在黄金位置,却挨着一片小树林,离塞纳河不算远。明楼之所以没有选离他工作的大学近的地方,只是因为阿诚觉得这里的自然风光更有的欣赏——但明楼,却霸占了楼顶最适合画画,有天窗的阁楼。他原本等着阿诚会经常借着画画的理由上去与他共同数星星,结果这个计划一直都没有实现。

一块毛巾忽然甩在明楼头上,他赶紧合上笔,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在做什么:然而明诚已经看到了。

“把自己擦干了再给小姑娘写情书。”

“不是……”

厨师已经走远。他真不想加深这个误会。捏着毛巾,上面还有阿诚调制的香水味,明楼想起了以前的事。


“为什么不用书挡雨,感冒了怎么办?”明楼胡乱的揉着阿诚湿漉漉的头发。明诚的睡衣都还没有干——在这黄梅天里,洗了的衣服可没有那么快能穿,他只得给弟弟套上自己的衬衫,再让他坐在自己岔开的腿中间。

“大哥不是教育我,书是要爱惜的吗?”小阿诚扬起脑袋,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本书。“更何况是哥哥送的。”

明楼皱着眉头,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孩儿露出一只眼睛,眨巴着看着他,他差点,都忘记自己要训斥他忘记带伞这回事,话到嘴边就变了:“书坏了可以再买,而且书读了是要记在脑子里,不是纸上。”


情书写了,是要递在心里。明楼虽然想,但还是将信夹好。这本书是要放到旧书店里去,由他的上级取走的。他会认真的看吗?还是嘲笑自己,仅仅是完成任务都要回复的如此仔细?那位神经不太正常的上线,一定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放声大笑。

笑吧,笑,好好笑。毕竟他的情书永远都送不到他真想送的人手里去。明楼想着,又伤心又生气,连阿诚叫他都没听到,嘴角也不自觉的往下垂,头发也没有按照明诚要求的那样擦干,只是看着书的封面走神。

“大哥。”明诚拿起了他手里的毛巾,他的身上还带着厨房间的味道,有点像孩童那股奶气。“我来吧。”

“喔。”明楼老老实实的让他擦。

“为什么没带伞。”

“忘了。”

“为什么不用教科书稍微挡一挡?”

“你知道我舍不得的。”

“书坏了,可以再买。”

他顺带帮他揉了揉肩膀,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身子伤了,可会伤了爱你的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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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文中提到的阿诚去试香料酒好了没有的方法,请各位不要轻易尝试,还是挺危险的。香料酒只要煮开就可以喝的,不为了取悦挑嘴的人,不用这么可怕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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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