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乱臣与暴君：九
相爱相杀
阴谋诡计和政治斗争。
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黑化倾向。
九
赤焰旧案从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余年。
梅长苏借扶持萧景琰上位，令先帝重审冤案也有一年多了。没有人敢当着萧景琰的面再提赤焰旧案，这一点蔺晨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在边境，那是连琅琊阁的信鸽都无法传递消息的地方。朝臣们是觉得此事尘埃落定了，又是一件皇室丑闻，就不愿多说。嫔妃们不敢说，是怕萧景琰伤心。皇上虽然看似不在乎，实际一直都在悔恨。
皇后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和目的，才敢再提起来，萧景琰心中料定，一边不动声色的踹开被窝里又图谋不轨的人。蔺晨在被子里闷哼一声，好在皇后没有听见。
“你说赤焰？那不是已经重审过了吗？”萧景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是结束了的事，不要再提。”
“是，臣妾是知道，只是臣妾还听闻，太后也知晓此事。”皇后老实的回答。“臣妾绝对不对劲，就问了问奴才们。”
她不应该单单只是听闻，谁会讲一件道听途说的事情，特意禀告给皇上？还描述的如此模糊不清。
“朕问你，你指的参与，是参与了策划赤焰一案，还是重审？”皇帝继续追问道，蔺晨也发觉他的声音严肃的不对劲。
“这个，臣妾就不清楚了。”皇后继续道。“臣妾只是听说，太后正是因此而死。”
太后因为知道琅琊阁参与赤焰旧案而死？
“陛下要不喜欢，臣妾就让这股风气，在后宫断绝就是了。”皇后又对着萧景琰深深的一拜。“只是这次，皇上莫要说臣妾独断了。”
“让朕想想。”萧景琰挥挥手，命她下去。
皇后是冲着自己来的，蔺晨已经察觉到了。那明显的指向，除了针对近日来能左右皇帝决议的蔺晨，再无他人。不过，皇后可不知道蔺晨都躺在萧景琰被窝里了。等皇后等人走后，他率先抱住了萧景琰的腰。
“景琰，琅琊阁是参与过，可是你也知道，那是因为长苏啊，是为了你。”这话一点不假，江左盟没有琅琊阁的指点是不可能起家的，而且也正是老阁主救了林殊。“我怕你多想。”
蔺晨指的是当年为了帮助江左盟起家，琅琊阁在其中做过不少次幕后推手。确实琅琊阁没有武装势力，又深处多个强国之中，扶持江左盟可以为琅琊阁保驾护航。这也是一开始蔺晨愿意去帮助梅长苏和江左盟的一大缘由。
“朕知道。”萧景琰含糊的应对蔺晨的吻。“朕现在没心情。”
“知道就好，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被你怀疑。”蔺晨也停了手，惹怒龙颜这种事，他终归是不敢做的。
“朕没有怀疑你。毕竟，母后真正的死因，后宫是人尽皆知的。所以难免传出来一些风言风语。”
这样不行。萧景琰在怀疑琅琊阁参与过最初赤焰的事。蔺晨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皇后怕也不是善茬。
可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琅琊阁和皇后之间，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蔺晨想了一会，又去讨皇上欢心。
“这样吧，陛下。”他捏捏萧景琰的脸。“你要是担心，何不随我去一个地方。”
“哪？”
梁帝发誓，他头一次知道金陵还有这么多鸽子。
蔺晨给萧景琰换上一身粗布衣裳，与高公公通气之后，老太监虽然犹豫，但皇帝解释是正经事，也就允许了。
一批又一批衔着纸条的信鸽被装在笼子里，好奇的蒲扇着翅膀，丝毫不知道他们携带着各类重要的信息。风吹过，群鸽子受惊，蔺晨提着一个笼子，站在白鸽之中，衣衫与羽毛一同飞舞，仿佛是鸽群的领袖——事实上，他也确实是。
“陛下，应该猜到这是何地了？”
萧景琰点点头，蔺晨朝他扔了一把粟米，鸽子们便争先恐后的落到皇帝身上。
“金陵的数量最多。”一只鸽子落在蔺晨的肩膀，那鸽子仿佛他是同类，亲昵的用喙碰碰蔺晨的脸。“比大梁周围任何国家加起来都多。”
皇上明显还算喜欢这雪白的鸟类，并不抗拒他们落在自己身上。“嗯。”他不奇怪，金陵比南楚和北燕的首府都要富庶。“先生的意思是？”
“我怕你信不过我。”蔺晨张开怀抱，鸽子们便纷纷飞向他。“以后，这你想来就来。”
他指指尽头的房间，那扇门明显和其他的不同。“所有从金陵流通过的消息，都在那里。你愿意看，看便是。”
萧景琰刚想答应，又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甄平正在劝飞流放过那可怜的鸽子，说是要是让蔺晨看见绝对会给他穿上花裙子捉弄他的。飞流不听，扭头就跑，他一下就撞到了萧景琰。
甄平追过来，看着气概已经不同往日的，昔日的靖王，愣了愣，才道。“见过陛下。”
飞流歪着头，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只炸着羽毛的白鸽。“水牛？”
黎刚追着这两人，见到来者也立刻道。
“飞流，叫陛下！”看蔺晨在他身后站着，才问候到他。“少阁主，你也来了。”
什么叫也来了，没蔺晨，萧景琰怎么找到这的。
“不必了。”萧景琰摆摆手，他可不希望过一会跪一片人。
“那个，陛下啊，飞流他不懂事。”蔺晨蹭到他身边，给飞流说好话。
“这个朕知道，所以也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
“陛下，你要找的东西在这边。”
蔺晨引着他去了刚才指的隔间，自己却站在外面与江左盟众人寒暄。
“蔺少阁主，你这是真向着皇上了。”
“那可不是，我现在是陛下身前的人，五品芝麻官。”蔺晨神秘的说道。“但是，是可以配件行走于御前的人。”
“噢，高级侍卫。”甄平毫不留情的戳穿。“老阁主和琅琊阁那边，不管你？”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蔺晨说起老阁主就来气。“我爹他就知道扔一堆破事给我，现在我想做点正事，他还要拦着我不成？”
甄平说不过他，干脆就算了。“你让皇上去那间，可是要查什么？”
“你看，这不就问到点了上了。”蔺晨得意洋洋。“我要查赤焰旧案。”
甄平一听头都要大了，蔺晨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他的机会。倒是黎刚一本正经的继续问，“少阁主，您没发烧吧。赤焰旧案，旧盟主已经洗清了啊。”
“正是如此。我是知道，那陛下呢？陛下只知道是你们长苏帮着他夺得了天下，他不清楚琅琊阁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有我，我呢？我这是为了让他安心。赤焰一案对他的影响远非你们能想象。”
甄平和黎刚一脸恍然大悟。
“还是蔺少阁主想的周全。可是，您怎么知道的？”
“我跟景琰关系好啊。”
听到蔺晨直呼皇帝的真名，甄平知道少阁主是又鬼迷心窍，色心不死。但谁能想到，他这次把手都伸向当今圣上了。
“你们俩现在没把江左盟整垮吧？”蔺晨又想捏捏飞流的脸蛋，被飞流躲开。“你看看，小飞流都瘦了。”
“我俩，也就那样吧。”
“怎么回事？如实交代。”
那两人互相看看，交换一下眼神。
“最近生意不景气，不过还好，有人扶持。”
虽然知道对方有事瞒着。没了梅长苏，江左盟里必然有些人不会服从新上任的宗主，有点小磕绊也是应该的，外加大梁一年来忙于应对外敌，民心疲惫，江湖组织也同样受牵连。但既然是江左盟的问题，不牵扯到琅琊阁蔺晨是不会理睬的。
“怎么样，有收获么？”蔺晨一脸得意。“你要是查到了琅琊阁现在插手朝政也跟我说一声。”他话里满是讽刺。“我看谁还敢乱传谣言。”
“没有。”萧景琰摇摇头。
“没有就对了，没有你还不放心。”蔺晨说着又要去吻他，被对方闪开。“你看看你，真是。”
萧景琰总觉得，哪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来是哪。蔺晨干脆捉住他的手腕，让他躲不开，慢慢的说“景琰啊，相信我。”
他干脆放下那堆看不完的书，“朕信你便是。”
梅长苏叫他得不到琅琊阁，就毁了它。皇后说，琅琊阁和赤焰一案有关联，还可能间接害死了他的母后。
而唯有蔺晨，叫他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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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我日你？”
“信信信，朕信了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