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乱臣与暴君：三
相爱相杀
阴谋诡计和政治斗争。
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黑化倾向。
三
蔺晨对这些人，有本能的抵触。他从小都是听着他父亲在他耳边一遍遍的叨念过来的：琅琊阁不可插手朝政。可老阁主越是说，蔺晨越是好奇。他奇怪，琅琊阁怎么能在天子眼下存这么多年，先帝那种多疑的皇帝怎能容忍这样一个机构的存在。他越是好奇，越是忍不住想要去窥探其中的奥秘。朝堂和皇家的后宫，这些事在书里写的越是有趣，他就越发的想亲眼去看看。蔺晨想过，若是琅琊阁为大梁所用，怕是全天下都不会再是大梁的对手。
可偏偏，他每次和老阁主提起，老阁主就脸一拉，骂一声逆子，拂袖而去。蔺晨猜到其中必有朝堂和琅琊阁的种种纠缠，他不应该去碰，但架不住他感兴趣。
好奇心绝对算蔺晨的一大优点，也是一大缺点。
他就是好奇，才在梅长苏和萧景琰议事的时候多看了他几眼，却被梅长苏记在心上——毕竟，梅长苏是多了解自己，又多诡计多端的人。年轻时他就喜欢那些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一直到现在都没变过这个爱好。好看的人，多看了是要丧命的。蔺晨知道这个道理，但没曾想他这次看的人是未来的皇上。他现在对萧景琰，对梁武帝更加好奇：他要怎么带领大梁走出困境？不知为何，他就是对这个皇帝有着没有来头的信心。
若是他真的走不出来，也许，他应该帮一下他？
蔺晨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从萧景琰对面的床上下来，恭敬的退后。柳氏是皇太妃还只是皇贵妃时亲自为还是太子的萧景琰选的。她跪的端庄，礼数周全，萧景琰也挑不出她的毛病来。见有外人在，蔺晨也老老实实的给萧景琰磕了个头，在站起退到皇后身后站立。
“朕在与蔺卿谈事，你现在来是为何？”
“臣妾并无它意，只是想，多日未见陛下，想念了罢了。”皇后抬起脸，朝皇帝笑道，蔺晨得承认，这绝对算的上今天他所见到的宫女和嫔妃里脸颊最饱满的一位，若只看她一人，绝对不会认为后宫财政紧缩。皇后戴着凤冠，脸颊的红晕并非是脂粉的颜色，是自然的色彩，嘴上涂红，却又因那脸蛋没有一丝皱纹而显得器宇轩昂又非老成之色。“皇子与臣妾，母子二人居于深宫，甚是孤苦。还望陛下不为臣妾，也为皇子，要常常惦记一二。”
萧景琰点点头，“你现在已经见过了，退下吧。”想了想又补充道：“朕今夜会来。”
皇后面如常态，应允了。转身时又冲着蔺晨微微欠身道：“这位是？”
“在下只是一介草民。”蔺晨虽然嘴上谦卑，但眼睛却看着这位皇后。她能骑到萧景琰头上？也不奇怪，景琰那脾气，虽说是倔，但头脑僵直的很。
皇后微微点点头。“只是，这一般人进到这后宫里，陛下，您看着是不是有损龙威呢？”
“啊，我这伤好了就走，皇后多心了。”蔺晨赶紧给萧景琰打圆场，反正这次见着了，就会有下次，不急在这一时。
“蔺卿是对抗北燕的功臣。只是时候不合适，还没有加以封赏。”萧景琰仿佛了准了她会这么说，他确实有意封赏蔺晨，昨天夜里他甚至都想好了要问蔺晨愿不愿意入朝为官，假如他若能同意，掌握琅琊阁就只是时间问题。
“陛下，不……”蔺晨还想多说，萧景琰比他想象的还要直接。
“你救驾忠心，朕都看在眼里，你又是林殊将军身边故人。”
蔺晨没有多言。
“先生看，御前行走，可否中意？”
“中意，中意。”老太监瞅了他一眼，蔺晨才反应过来跪谢皇恩。萧景琰这是一石二鸟，又压了皇后的威风，又收服了琅琊阁少阁主。皇后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客套的恭喜蔺晨。蔺晨是傻眼了。说好的，萧景琰是个木头脑袋呢？这不机灵着呢。他设好了圈套，等着他进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联想刚刚他问自己是以琅琊阁的身份还是蔺晨，他显然就是冲着琅琊阁来的。毕竟，那可是连蔺晨自己都摸不准的地方。他现在是走一步是一步，惟愿这位皇帝不要发现，他并不能代表琅琊阁，也不能掌握它，也希望自己不要因此丢了小命。
一旁，静太后的宫中。萧景琰可算应付好了皇后和他那尚满一岁的皇子，得以到母亲跟前来清闲一会。两年的时间，靖王变成太子，太子变成皇上。
走的太高，太快，太累。
太后心疼儿子，让他慢点吃。一边随口过问事情。“我听说，你封了一位御前行走？”
“是的，是小殊的挚友，也是小殊之前将我托付给的人。”提起林殊，萧景琰还是有些感慨。“他即使不在了，都想要人来照顾好朕。”
“小殊用心良苦。只是现在这局势……怕是梅长苏再世都难……”太后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闭嘴不提。外面的战况只会比她想象的更紧张。
“蔺晨不是一般人。”萧景琰倒没在意，又塞了一口榛子酥。
听到这个名字，太后一愣。“他……姓蔺？草字头的蔺？”
“是的，叫做蔺晨。母后可有印象？”
“他是琅琊阁的人？”
萧景琰点点头。“是的，母后怎么知道的？”
“噢，我当年与我师傅，行走学医时，曾偶遇过琅琊阁老阁主。”她赶紧解释。
梁帝很惊讶，他寻求的琅琊阁故人居然就在他身边。
“母后为何从未跟孩儿提起过？”
“哎呀，母妃年纪大了，哪里知道要想起来哪件，忘记哪件呢？”
萧景琰不敢再问，毕竟静太后也只是多年前见过老阁主一两面，帮不上什么大忙的。
等人离开后，蔺晨独自坐在床上思考他要怎么样权衡这个身份。却摸到自己的玉枕下面塞了一块竹简。看过后他呆了一会，才将他扔进火盆中烧毁。
“既来之，则安之。”他默念着上面的话。
这是何人所留？
刚刚来过的人，除了皇上和皇后，就是写太监宫女，皇后没有接近床榻，自然不可能，那就是其他人。老阁主曾对他说过，琅琊阁最玄妙的地方在于隐于朝野。蔺晨小的时候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琅琊阁通晓天下事，现在想来，莫非即使在皇宫里，也有琅琊阁的人？就在蔺晨还在苦苦思索之时，门外站了个人影。他定睛一看，是萧景琰，身边没跟着任何人。这皇上，总是神出鬼没的。
“陛下，这月黑风高的，您就不怕吗？”
“这不是有新上任的御前行走吗？”
“这……臣这不是还负伤了嘛。”
“还有一事我一直想要问你。”
“陛下请讲。”
梁帝在蔺晨对面随意坐下，丝毫没有在乎自己的身份。
“那日你本可以用剑柄挡开列战英的攻击，那为何要用这种方法来保护朕？”
萧景琰都没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
“陛下，您自己都说了，是为了保护您。”
他的脸唰的就红了个透。“朕，朕是问你为何不以剑柄挡剑！”
“臣还是那句话，为了保护陛下您呐。”蔺晨一摇折扇，清风随着纸扇的摆动带起他的发丝。“护驾，不就是臣子应该做的吗？”
不过皇上，终归是皇上。梁帝盛怒下反笑对方：“蔺晨，你可真是会开朕的玩笑。”
“微臣谢陛下夸奖。”御前行走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
“算了，朕今天赏你，你可有埋怨朕？”萧景琰话锋一转。“朕借你压了压皇后。”
“臣知道。”蔺晨不知从哪摸出一壶酒，为自己和面前的皇帝斟满。“看在陛下您没有长苏形容的那般不长脑子，臣也放心了。”
“小殊说我没脑子？”皇帝一急就忘了自称朕。“胆大妄为。”
“陛下莫怒，您比起以前，还是很有长进的，哥哥我也很欣慰。至少估摸着不会比长苏伤神。”
被说的没法还口，萧景琰小声嘀咕了一句：“乱臣贼子。”
月色正好，蔺晨看他心情不错，斟酌了一会字句就开口说了正事。
“陛下，以后皇后那里，还请您莫要过度冲突。臣虽然也不喜欢皇后，但是后宫还是益以合为贵。”
武帝点点头。
“还有一事，还望陛下恕罪。是关于琅琊阁的。”
听到琅琊阁三字，萧景琰的心都揪了起来。他不断回想的，是梅长苏给他的锦囊上的最后一句话:请毁之。这个毁之，是不是要他杀了蔺晨？若是毁了琅琊阁，蔺晨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陛下，微臣现在，还尚只能算接管琅琊阁的管理事务，尚不能将琅琊阁献上以为陛下所用。更何况，琅琊阁一向以不涉朝政著称。然我蔺晨，对陛下和大梁忠心无二，今受俸禄于陛下，必当效犬马之劳。”
言毕，蔺晨对着萧景琰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以尽臣子的本份。”
他支起身端起酒杯，蔺晨自然看到武帝眼中还有怀疑的神色。萧景琰也举起了面前的酒杯，正直了身体。
“望爱卿以后，与朕共兴大梁。”
两人碰杯。
“共兴大梁。”
琅琊阁，可得，还是不可得？
萧景琰看着对方，将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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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得，上了再说。”萧景琰一个翻身，这文就靖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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