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完美诸神（14）
长官诚/秘书楼
明楼单人重生设定。
（14）
滴答，滴答，滴答，挂钟的声音像出战鼓。
第一次在阿诚家吃饭的时候，明楼都没有注意过阿诚将他这个房子布置的这么体贴，西式的挂钟，白色无装饰的窗帘，闽南的雕花餐桌和各类精致的摆件。但这之中总少了些什么：合影照片。
明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或许是这样能放松下头脑，让思考的空间更多一些。如果可以，之后应该领着阿诚去照相馆拍张合照，也许他应该说服那些顽固不化的军统老头，不不不，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的，规矩就是规矩。
他朝汪曼升举起双手：“至少让明某人看一下长官。”
“我说了，不许动。”汪曼升没有放松的意思。“解决你很简单，不过我还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者说什么立场。”
立场？他们的照片应该放在一个醒目有不惹眼的地方，或许床头旁是个不错的选择。阿诚痛苦的呻吟声打断明楼的思考，他举着双手转过头：“我没有立场，况且他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没有么？如果我能证明他就是毒蜂，那毫无疑问你就是他的副官。我的小姐姐可就立了大功了。”
汪曼春没有说话。
“开枪吧，曼春。”
迷迷糊糊间明楼听到汪曼升的声音。
“他骗了你，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用他的血来开启你在新政府的路。剩下的事，我来替你解决。”失策，真是失策。就算他意识到汪曼升给他们设了陷阱，但是没想到汪曼春还是会走上原来的老路。他什么都不能做。失去控制的恐惧像一只手扼住明楼的喉咙，他从未如此恐惧——除了重生前，看着阿诚在他的怀里失去呼吸。
汪曼春向前走了一步，明楼的喉结滚动一下。
“你要想清楚了。”阿诚捂着他的肩膀，血液依旧在流淌。“你一定要清楚，到底是谁利用了你。”
“我很清楚。”她抬起枪口，又转向身边的汪曼升。“我一直都非常清楚。”
“曼春！你在做什么！”汪曼升睁大了眼睛，他甚至忘记瞄准远处的阿诚。
“我汪曼春，绝对不会害他。”她清清楚楚的吐出每一个字来，扣下扳机的瞬间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这一枪是迟早要开出来的，还好开向的不是明楼。
汪曼升直挺挺的倒下，眼睛里跟他叔父一样写满了不敢置信。
千算万算，他却没算准汪曼春的心，不仅仅是对明楼的爱，更关键的是自尊心。
“阿诚先生。你和明楼，都欠我一命。”汪曼春面无表情。“我不指望你会还。”说罢，就扔下了抢，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她确实走上了汪曼升希望的那条路。
汪曼春离开了得有一分钟，明楼才缓过来，并立刻检查阿诚的伤势。他心中祈祷着，快将他已知所有的神灵都请求了个遍。脸上却还只是皱着眉头，板着面孔。
“疼么？”枪击距离过近，伤口周围留下一点火药的痕迹。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衬衫，几分钟前阿诚还一脸无所谓的在明楼面前换衣服，挑逗着他。
“能不疼么。”阿诚挤出一句话来。
明楼感觉自己的大脑无比的清醒。汪曼升用的枪是毛瑟C96军用手枪，日本方面控制枪支的进口，但此枪不在其列中，故称为军阀和各黑帮的首选，装填的圆头子弹，子弹从肩胛骨和锁骨右端穿过。贯穿肩上，还好，不幸中的万幸。
“我，告诉怎么处理……”阿诚保持一点清醒和理智。“我需要你先止血。”
“我知道怎么做。”明楼打断他的话。阿诚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明楼会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就闭上了眼睛任凭处置。
“药箱在厨房右手柜橱第三层。”他睁开眼睛补充了一句。
“你告诉过我的。”有一次明楼死活要帮阿诚做饭，结果割伤了自己的手。“现在你应该闭嘴，长官。”他先绑上弹性绷带，减缓血流速度。阿诚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明楼拍拍他的脸。“阿诚，你大哥我虽然做饭手艺差了点，但包扎个伤口又不是做外科手术，不用这么一脸赴死的表情。”
“呵，你也知道你手艺差，嘶…啊，轻点。”明楼用沾过酒精的棉球消毒伤口。
“感觉怎么样？”他得通过阿诚的感知来判断失血的情况。
“冷。非常冷。”明楼将自己的大衣盖到阿诚的身上。“冷的像西伯利亚的冬天。”
疲惫、衰弱、呼吸困难和寒冷，这些都是失血过多的表现。他的手有些抖，还好不需要取出子弹。
“你去过苏联？”他将一条四乘四的纱布按在伤口上，他必须先止血。
“没有，从来没有，但我的老师是伏龙芝毕业的。他很喜欢告诉我关于苏联的事。”阿诚的神智开始恍惚。“他是通讯专业毕业的。他很像你，大哥。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不过有一点不一样，他非常讨厌我，他恨我。他为什么恨我，是恨我是杀人犯吗，还是因为我不像他那么立场坚定？”他开始说胡话了。
“我不是他。我不恨你，不讨厌你。”明楼柔声道，他不敢分心去细听阿诚的话。他得专注于手里的事情，阿诚的急救箱还算工具充分。他细细的回想了所有的药品用途，吗啡硫酸盐十毫克，应该能迅速稳定他的情绪并减缓疼痛，一分钟内就可以生效。药品已经吸入针筒，明楼只用将其注射进他的静脉就可以。阿诚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死死地盯着明楼的眼睛，仿佛要讲他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一样。明楼理解他的意思，抬手抓住那只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掰开。
“这不是圈套，我不会害你。”
他这才松开手。
“过会见，长官。”
阿诚终于完全闭上了眼睛，明楼这才敢去将一直随时准备掏出来的枪从他的右手上拿过来。就算到闭眼的前一刻，阿诚都对明楼充满了怀疑。是，明楼自己都不敢相信，汪曼春会这么放过他们。
汪曼升的尸体依旧平躺着，就快要僵硬。
一团糟。明楼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尽管他自重生一来就没有头疼过。如果是上一世，他应该怎么做？阿诚几乎相当于暴露，汪曼升敢直接来杀他们，就说明南田洋子对阿诚是想先处之而后快：毒蜂对她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毒蜂是谁，明楼认得吗？这个问题再次被提出来。难怪阿诚的身手，即使没上过伏龙芝也不算赖，原来他的老师是个伏龙芝毕业的。
现在继续猜测毒蜂的身份没有意义。明楼起身，拨通了南田洋子的电话，缓缓的拿起听筒：“南田科长，我是阿诚长官的秘书明楼。我想告诉您一件非常感兴趣的事。”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紧张过。“我知道毒蜂一个同级别军统的情报。对，您没听错，是的，与毒蜂同一级别的毒蛇。”明楼的右手握紧成拳。
“您问我他在哪？很遗憾，我不能将他活捉。他已经死了，现在就躺在阿诚长官家的地板上。而且我需要以您的名义叫一辆救护车，阿诚长官被毒蛇重伤，我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他无生命大碍，谢谢您的关心。”明楼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恐惧，但他害怕这会让南田洋子更加怀疑，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快，让他们快点来。”明楼恳求道。“他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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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没好，但我还是更新了。